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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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的秋天,三岁半的路时和苏柚被一起送进了幼儿园。
虽然离家不算远,但是孩子毕竟才三岁半,上下学还是需要家长接送的。
之前路堂和时沛说好等儿子上学后两个人轮流接送,但事情真的走到这一步,现实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路堂经常有工作要应酬,而他放弃工作的饭局去接孩子放学的话,就会损失提成,他的工资比才重新踏进职场的时沛要高得多。
耽误他的工作着实划不来。
可是时沛才找到工作,目前正在试用期,也很关键,经常请假的话,公司肯定不会给她转正的机会。
当工作和家庭难以平衡,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一个人做出取舍。
不过戴畅没让他们取舍。
戴畅揽过了接孩子的任务。
自九月初幼儿园开学,几乎每天傍晚都是戴畅将两个孩子从幼儿园接回家里。
早上时间充裕,路堂和时沛会轮流带两个孩子去幼儿园,到了放学的时候,戴畅就去接。
有时赶上苏江回来的早,就会开车和戴畅一起去接苏柚和路时。
两家把接送孩子上学的事情安排的很妥当。
路家负责早上送,苏家负责晚上接。
遇到幼儿园要家长前去陪伴孩子们玩亲子游戏的时候,路堂和时沛谁更好请假谁就过去。
本以为这样的光景可以维持很长时间,但没想到,仅仅两个月而已,路堂和时沛就爆发了巨大的争吵。
双方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努力粉饰的太平终究还是崩塌了。
而长期积累的怨气和迁就换来的是更大的战争。
起因是戴畅那天病了,早上一醒就在发烧。
路堂过去叫苏柚去幼儿园的时候得知戴畅生了病,便说晚上他去接两个孩子,让苏江安心带戴畅去医院看病。
结果当天下午路堂那边临时安排了一场晚上的饭局,对方是很重要的客户,他不能推掉,所以路堂就给时沛打电话,想让时沛去接孩子。
但是路堂给时沛连打三个电话她都没有接,路堂又赶时间去见客户,只好匆忙地给时沛发了条短信,告诉她他有事走不开,让她去幼儿园接苏柚和路时回家。
这条短信等时沛开完会回来拿起手机看到,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而她从工作的地方到孩子的幼儿园,至少要四十分钟。
幼儿园的放学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就在时沛小跑出公司要给幼儿园的老师打电话的时候,苏江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沛姐,”苏江温声告诉她:“两个孩子我已经接回家了,你别着急。”
时沛登时松了一口气,她问苏江:“小畅呢?还好吗?”
苏江说:“不用担心,好着呢,这会儿都有精力给阿时和柚柚化万圣节妆容了。”
时沛很歉疚道:“对不起啊老苏,我一直在开会没看到手机上你路哥给我发来的短信,实在抱歉,要是因为我俩让阿时和柚柚有什么意外,我……”
苏江宽容大度地安慰时沛:“沛姐,别这样说,两个孩子现在好好地在家呢,你别多想,你在家照顾阿时这几年不容易,现在刚刚回到工作中,毕竟有几年的空窗期,肯定也很难。”
“今天这事儿就是个意外,本来也该我们去接孩子的,你别放在心上。”
虽然苏江不让时沛放在心上,可时沛没办法不放在心上。
当晚在路堂回到家里后,她就质问了路堂,为什么他答应了戴畅今晚会去接孩子却没做到。
路堂试图心平气和地和她交流:“我要去见大客户,没办法推掉,我要敢推我就会失业,你觉得我该拿养家糊口的工作去赌这一把吗?”
“而且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没有接,我只能给你发短信,想着你看到短信就会提前下班去接他俩……”
“你就没想过我不能及时看短信?”时沛说:“今天要不是幼儿园的老师及时联系了苏江,要不是苏江去接了他们回家,两个孩子要在幼儿园干等到什么时候?这是老师负责,但凡老师宽松一点,允许他们两个自己回家,后果你想过吗?丢了谁负责?你负得起还是我负得起?”
路堂有点不耐烦道:“今天不就是个意外吗?又不是回回都能碰上我突然有事脱不开身。”
时沛心冷地看着路堂,一针见血:“你真的很理所应当,路堂。”
“我做不到你这么理所应当。”她说:“这件事会永远卡在我心里,过不去。”
“苏江和戴畅不欠我们的,我们凭什么要这么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人家的帮助,回馈还回馈的这么敷衍,难得替小畅接孩子一回,都能搞砸生出意外。”
“人家夫妻不怪我们是他们通情达理,他们在生活上处处帮我们是他们心地善良,可你确定要一辈子都要这样过活吗?我们要怎么还小畅和苏江的人情?我们还的清吗?”
路堂沉默了良久。
……
戴畅确实精神好多了。
目前也已经退了烧。
今天是万圣夜,柚柚吵着要变装,还指定要变成电影《千与千寻》中无脸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