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我尝试用空气中存在的“虫”变幻出些什么。
那是最简单的术式,“虫”很快在虚空中化形,渐自凝聚成一只冬日难以见到的蝶。
嫩黄色的虚假蝴蝶在苍蓝色的猫瞳前近距离飞过,停落在惊异微扩大眼眶的男孩鼻尖。
趁着被用对方悄悄抬起的双手合拢逮住之前,我让蝴蝶充当诱饵,引着左扑又跳,拼命伸出手去够的小家伙逐渐往我这边来。
“悟少爷!你慢些!”
“少爷您去哪!?”
像只雪地里打滚的小豹猫,全身都雪白色毛绒绒的五条悟一路扑捉,总算被我引来。
见距离差不多了,我让蝴蝶掉转方向。
下一秒,屡次扑空有些炸毛的小家伙立马做出最后的扑击,小炮弹似的一下撞我怀里。
“?”
才意识到撞了人,五条悟晕乎乎站稳了,缩回头,白毛给压得乱翘小脑袋甩了甩,迷茫地张望上。
见那对蓝眼睛望来,我才让先前一直停在身旁的蝴蝶飞入我双手并出的囚笼,当着他的面缓缓合拢。
“……!”
见到我的举动,苍蓝色的圆幼猫眼蓦地扩大。
幼年版的五条悟急切地伸胳膊,软乎乎的手搭住我合上的手,掰开来,虎头虎脑凑头看。
发现什么都没有后,脸颊咻地鼓起,雪白色的小眉毛也皱起,不甘心开始围着我来回打转,找寻蝴蝶。
自然是全无收获。
最后又只能一溜地转回我面前,扯住我的衣袖大眼睛盯过来,咬字不清地嘴里嘟嘟念着“芙芙”。
不等我回答,后来侍从们已追上。
他们想要带走他,可惜五条悟明显不乐意。
他还惦记着消失的蝴蝶,并确信和我有关,以至于紧缠不放。
探头探脑还想往我手心里扒拉,说什么也不愿意撒手让人将他拉远离。
甚至被惹急,谁一靠近就朝谁缩着脖子直哈气,白灿灿的小虎牙露出来,凶恶得像只闹脾气的小兽。
要是有尾巴,估计会竖起来炸成一只蓬松的天妇罗。
最终,众人拗不过他,只能临时取消了我的跪罚,并叫我听从小少爷的指示过去陪他玩。
被矮个头的五条悟牵着急切地往和室走,我被侍女塞了一件干燥的衣服。
在隔间换好后走出,腿就被等在外边、侍女们捞也捞不住跳过来的小炮弹一把抱住。
感觉毛绒绒,暖呼呼。
我向下看。
正巧与一个抬起来的小脑袋对视上。
豆包版本的五条将手张合成五指,伸向我,打招呼一样晃来晃去。
有些磕巴奶声奶气说了一大串,大意是要我把变出来蝴蝶给他玩。
忍着受寒后发热带来的不适,我努力调动咒力,让空气中凭空出现蝴蝶、蜻蜓、瓢虫,以及一切我所能化形出来的虚假小生物。
见此景,小家伙瞳孔中像是亮起一盏小灯泡,苍蓝眼灼灼闪着光,扑食牛肉粒的小饿犬般,手脚并用、上蹿下跳碾着他们追个不停,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几乎是在房间滚来滚去,昂贵的摆设被他乒乒乓乓撞倒一地。
在旁等候的侍女们一边围观拆家一边嘴里发出懊恼的低呼。
眼见着向对方展示出我的全部价值,咒力耗空,眩晕袭来。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我“咚”一下倒地。
随着意识再度渐渐模糊,“虫”所化的生物顷刻消散成无数破碎的光屑,消融在空气里,重归于无形。
视野彻底陷入黑暗前,看着转过头、瞪大眼睛蓝瞳里映照出我倒影的五条悟,我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
那天后,我成了五条悟的贴身侍女。
直到被杀死前,再没吃过半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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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有一点点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