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月半在心中怎么胡思乱想, 荒宰已经有条不紊的说出了他的计划。
“计划A很简单……”绷带青年的语气中不含一丝烟火气,他露在外面那只眼眸情绪沉沉,将计划娓娓道来。
这是一个不撕破脸的和缓办法。
在原剧情中, mimic事件发生的时候港//黑首领森先生传唤了织田作之助。他看似给出了“银之手谕”这种具有极大权利和自由的象征物,将一切托付在织田作之助手中。但荒宰认为这应该是港//口/黑手党中戒备最严密,防范最足的时间,形同钓鱼执法。
因为森先生对织田作之助的那一番谈话是他最后的试探。当织田作之助和他不欢而散后, 森先生判定这个男人是一个不得不清除的隐患, 他也就终于可以下定决心将织田作之助派出去, 将他拿去当做利益最大化的棋子炮灰了。
所以荒宰的计划A很简单——
由月半这个同样熟知剧情的同位体前去, 代替织田作之助被森先生传唤。然后并不回避“为什么不再杀人”的这个话题, 以此告知森先生,他也是夏目老师看好的年轻人。
一来判断森先生会不会顾忌他的老师夏目漱石从而放人一马。毕竟夏目老师是真正提出了“三刻构想”的人,交由森鸥外等人来实现。他有什么办法来保证“织田作之助”不是夏目老师在日后为了横滨和平的大局提前布下的一枚棋子呢?万一破坏了, 事后想再弥补就难了。
二来, 通过这番交谈可以让森先生知道, 织田作之助是一个真的没有野心也不会威胁港//口/黑手党的男人,他的理念是和这里格格不入,但那是因为他在夏目老师的启发下有了一个梦想。这样的他在日后可能会成为维护横滨的助力, 成为夏目老师的一座新桥梁, 唯独不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
……
“会这么简单吗?”织田作之助沉默的听完, 提出了异议。他是第一次得知, 原来那位在书店偶遇的男子,是自己首领森鸥外的老师夏目漱石。
但仅凭这一层关系, 就能救下自己一家不发生悲剧吗?
通过荒宰描述的那一场对话, 织田作之助敏锐察觉到了自己为什么和森鸥外不欢而散, 为什么没有说出他不再杀人的原因。因为他从对话中意识到了森首领对好友太宰的忌惮和探寻, 那是含有负面情绪的。
由此可见,问题的根源不在他身上,至少不全在,其中有一半……都要牵涉到太宰。
“所以我还有计划B。”荒宰语气轻松地说,“安心,织田作,我们会帮你的。”
“没错。”月半一边干巴巴的附和了一声,一边心不在焉。他听到隔壁孩子们的响动已经消失一会儿了。他在猜,那些孩子们会在做什么呢?
月半本来对小孩子没有什么喜恶观感,但原著中织田作收养的这群小孩子比起同龄人已经够成熟懂事,活泼礼貌了。
所以月半这会儿有点心痒痒的。
想见。
——香香软软,会仰头对他露出灿烂笑容和欢喜之色的小孩子们,谁不喜欢呢?
“我知道了,拜托了。”织田作之助正色的感谢了他们,邀请两人先在这里住下,“如果你们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我去找老板商量一下,把这两间房间先给你们腾出来。”
他又转过头来,停顿了一瞬间,少见的小心斟酌了措辞后才对月半问:“你……要来看看孩子们吗?”
红发男人在认真聆听荒宰提出的计划时,也细心注意到了月半的出神和全程心不在焉。如果说荒宰像是一个被独自遗弃在人间的沉寂旅人,那未来的这个“自己”就像是……一抹活生生的幽灵。他的影子还在现世,如同正常人般活动着,乍看别无异样。但鲜活的人们无论怎么追赶也永远捉不住他的衣衫一角,不管离得多近都如同相隔在两个世界中。
他是那一抹脆弱的镜中花,水中月。
他安静得可怕,一个错眼间,仿佛随时都会在现世消失不见。所以织田作之助刚才在聆听的时候,总要把眼角余光的注意力停留在未来自己的身上,担忧着这样的自己。
——他发自内心的为这样的一个“自己”共情着,也后怕着。
“好啊。”织田作之助果不其然的听到对方答应了,红发男人面无表情的神态中都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欣然。那双蓝色眼睛在这一刻重新有了焦距,也重新恢复了光彩。
“你先去,我跟在后面。”织田作之助还在思考怎么对孩子们解释他们的存在,或者要不要做些善意的隐瞒。他看着红发男人走向隔壁,似乎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才微不可闻的吸了口气打开了房门。
“织田作!!”孩子们呜呜哇哇的扑上来,像围着母鸭的小鸭子们似的一大堆都簇拥着红发男人进了门,抓着他的风衣,扯着他的裤子,牵着他的手,往他的背上蹦。每个孩子都在控诉,清脆或软绵的童声响成一片,听在月半耳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