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闹闹无情地道出现实：“别想啦，她俩肯定都已经进写字楼了。”

他话音刚落，楚玩玩就看见有一个少女正抱着课本行走在校园。那正是他们刚才聊到的小芽。

“小芽没去上班！”楚玩玩惊喜地说：“看来，她还有救！”

“不是的，你看她身后。”

于闹闹指向树影覆盖的那一片区域，有东西在动。楚玩玩定睛一看，有一大批的同学、家长、老师，从礼堂的方向往学校门口走。

他做出分析：“他们刚才应该是被困在礼堂了。我估计是撞破礼堂的大门之后，他们全被放出来了，现在这一大群人都准备去上班。”

楚玩玩根本没认真听他说什么。因为眼尖的她发现，她妈妈也在那批人之中，

头发里夹着许多银丝，她迈着苍老的步伐，缓慢地行走在上班的路上。

见到这一幕，楚玩玩动摇了，她转头对于闹闹说：“如果我不上班，一把年纪的我妈就要替我去上班吗，这太残酷了。”

“别自责，小楚。她不是替你去上班的，是替你爸去上班的。你可以理解为，她自己想上班。”

外面世界的形势严峻，于闹闹劝楚玩玩：“我们该走了。不要管你妈和岳芽了，抛弃那些想上班的同伴吧，一个人想上班你是叫不醒他的。”

楚玩玩沉痛地点点头。

可是，没等他们商量出离开的路线，有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有一只僵尸在行进的路上撞到了学校门口的广播按钮，校园里突然响起了声音巨大的广播。

广播的内容，是学生们每天早上要听的英语磁带，很能唤醒僵尸们的上进热情。

最要命的是，播放磁带的大喇叭被设立在教学楼，恰恰好是于闹闹和楚玩玩站立的这一层。

所有僵尸的目光都在一瞬间集中到他俩身上，僵尸大军改变方向，往他们所在的位置冲刺。

密密麻麻的人像蚂蚁一样齐心地从各个方向包抄，一股脑地涌上教学楼。楚玩玩与于闹闹来不及撤离，所有楼道都挤满了要来抓他们上班的人，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被逼得往天台上跑。

“不行的，天台是死路。”跑到一半，楚玩玩先反应过来，“那里只有一道小木门，我们跑上去，那门也挡不了多久。”

于闹闹跑在前面，似乎没听清她的话。

楚玩玩加速跑了几步，拽住他的衣角：“闹闹！我们兵分两路，我去天台吸引僵尸的注意力，我有恋爱脑能支撑，你找机会先往下跑！”

“不行。”他想也没想，拒绝了她自我牺牲的提议：“我不会跟你分开的。”

他拉上她的手，他们跑上了天台。

将小木门锁好，于闹闹和楚玩玩不停地找寻着天台能用的重物，把门堵上。

只是僵尸大军来得比他们想得更快。

脆弱的木门被无数双手掌击打，他们在门后叫嚣。低级的上班僵尸只会发出单音节的“班”字怒吼、中级僵尸能发出短语，高级的僵尸甚至可以说出完整的句子，对他们进行劝说。

“上班好，上班妙。”

“班！班！咔……班！班！”

“五险一金，年假；五险一金；年假。”

“KPI……KPI……”

“走啊同事，一起上班吧，薪资待遇我们都可以去写字楼里跟老板谈。”

楚玩玩看了眼天台下面：十几米的高空，跳下去是不可能的，而且，一楼也有好多徘徊的僵尸。

“我们没有学习过知识，脑子空得很，放过我们吧！”她走投无路，甚至试图跟僵尸们进行谈判。

僵尸冲他们嘶吼：“没有知识也可以上班！同事们！通通，到写字楼里来！”

“完啦，我们完啦……”楚玩玩欲哭。

她眼睁睁看着门板被一块块拆碎，门后，僵尸

的脸和他们恐怖的眼球都露了出来。

她和于闹闹，可能只到这里了，美好的翘班时光要结束了。

在如此危机的时刻，她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于闹闹道别。

他估计抱着一样的想法，也看向她。

学校规定毕业这天学生要穿校服，但他们都没有照做。于闹闹默契地穿着和楚玩玩同款的小流氓花衬衫。

“小楚，很高兴看到你顺利长大了。”他对她说。

“你也是。”她憋住眼泪，笑出来，“看到你不学无术的模样，好安心。”

死到临头还嬉皮笑脸，他们真的是两个笨蛋呢。

“于闹闹，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楚玩玩调整着自己的语气，努力地不严肃，努力地放松，让语调俏皮。

“每次，你帮我加固恋爱脑，说那些甜言蜜语都说得很容易。但是，为什么你从来不长恋爱脑呢？你知不知道，不长恋爱脑的话，一会儿丧尸会先把你拖走哦。”

很了解楚玩玩，于闹闹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拽住他的衣领领口，借着他的力，踮起脚尖。

他眼皮没抬，静静等着她贴上来。

楚玩玩的恋爱脑不争气地越长越大。她都还没亲到他，心脏跳得快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