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掉了下来,沾湿了被子。
以前?可他以前就是这样子的啊。对于媳妇的抱怨,秦茂是困惑的,当然了,也有被媳妇数落谩骂后的难受,但自从来到城里,媳妇对他的所作所为和出谋划策,他也都是看在眼底的,知道一直挣不到钱,还欠着一屁股债,媳妇压力大,心里苦,于是平时脾气不好也是正常的,而且对方那双眼红肿眼中含泪的模样也实在可怜,秦茂只能包容着,安慰她。
“媳妇你别哭了,你说得对,是我没用,不能给你好的生活。但是我们俩还年轻,只要我们肯吃苦,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心情是真心实意的,殷玉娥听了,心情激荡不甘的情绪稍微被抚平,心想可能真的是她操之过急了吧。
秦茂现在也不过二十二,放在后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四男孩,而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还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很多时候都跟个愣头青似的,一时半会看着没出息也是正常的。也许再熬熬,熬个两年,对方就成熟了呢。
殷玉娥只能这样告诉自己,脑海里回想着上辈子姐姐殷玉娇坐在小轿车里、穿着羊毛皮袄,怀里抱着一只精贵宠物的富太太模样,再把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换成自己,不断给自己积极的心里安慰。
等他们夫妻吵架停止后,楼下的房东又来敲门了,骂骂咧咧道“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吵什么吵?话说,都喊你们三天内搬家了,你们两夫妻怎么还没搬出去?”这年头房与房、楼与楼隔音差,一家吵架,全楼知道,再加上殷玉娥和秦茂两人吵架是常态了,三天两头都要来一出,自然招致邻居们不满。
被人呵斥甚至驱赶,秦茂羞赧,连忙开门道歉,且再三保证一找到地方就搬出去。而殷玉娥却是面露不满,暗骂了两声,然后等被训得狗血淋头的秦茂回来后,她又起了新主意。
“秦茂,客人都说我们的麻辣烫锅底不好喝。”
秦茂无奈一笑,有些疲惫“你才知道呢?”他都说过妻子好几次了,可妻子一直冥顽不灵,说麻辣烫重要的不是底汤,影响麻辣烫口感和风味是那种调料,只要够麻,够辣,不要吝啬放辣椒就好了。
可事实证明,麻辣烫好不好吃,美味的汤底才起着决定作用。
殷玉娥从刚愎自用中醒神了,她撅着嘴道“可是我不会熬汤诶。”在殷家,一向都是她姐姐殷玉娇做家务,在厨房内进进出出,殷玉娇做饭做菜甚至熬汤都是一把好手,也曾言过,想要教给妹妹。但是殷玉娥当时嫌苦嫌累,觉得家里做饭的有她姐就够了,便拒绝了。
其实,她担心的是,她要是学会厨艺了,罗老太绝对会逼着她进厨房,她就得被迫接过锅铲,给全家人做饭。这样她不就成了全家的煮饭婆了吗?她凭什么给殷明麓那废物堂弟做饭啊?她才不干!
现在殷玉娥后悔了,后悔自己在姐姐想教她的时候,没有马上点头甚至花功夫去学,落到现在熬汤水平实在次的局面,真是悔不当初。
听媳妇说不会熬汤,秦茂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学。很多东西都是从零到有的,只要肯学,我们的水平总会上去的,到时候换个街市卖,客人也会变多的。”对此,秦茂很有信心。
可殷玉娥却不这样认为,她转着脑子道“我看我们的麻辣烫手法都被抄得遍地都是了,市场明显都饱和了,还是算了吧,我们别开麻辣烫店了,而且每天都得早起去菜市场买食材,这样太辛苦了,我们干脆开其他的吧?”
秦茂还没来得及说话,殷玉娥已经自顾自的决定了“夜晚人流量多,我们不做麻辣烫,就做烧烤吧,搞成大排档形式,再买一些桌椅板凳,让客人可以做着吃,等到日子稳定了,我们再卖啤酒、饮料和小龙虾,肯定畅销。”之前她嫌弃烧烤油烟重,长期围在炉子周边,会加速肌肤衰老,现在想来,是她想岔了。挣钱的话,就该不折手段,加速衰老算什么啊?钱到手才是真的啊!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反正是秦茂烤,又不是她烤。衰老和油腻也跟她没关系。
殷玉娥掌握着家里的经济大权,她的强势专权,和想一出是一出的雷厉风行,让秦茂根本反对不能,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于是过年来了,夫妻俩不但没挣到钱,欠的债务反而更多了,甚至因为交不起房租,被新房东毫不留情地在大冬天给赶了出去。
夫妻俩只能灰溜溜地回到文水村,过年的气氛已经烘托得不错了,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看着亲朋好友见面那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殷玉娥倍感失落。
这半年来,她不仅没挣到钱,因为经常试吃烧烤,那体型胖了,皮肤也变黄变黑变粗糙了,因为生活不如意,看着年龄还老了三岁。在看着一直在家里专心复习的好姐姐殷玉娇,那皮肤养得白净细腻、小脸还圆了一圈。
明明才半年,光从面容上,两人竟已经划开了差距。要不是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不然都以为殷玉娇才是妹妹,而殷玉娥才是姐姐呢。刚回家,她还看到殷玉娇,正往自己脸上涂着凝露般的护肤品,她当即就瞪大了眼睛,那是电视广告上常见的一个国货,商场里也有卖,但是一盒就要五十大洋。
她每次看着眼馋,想买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