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在街上游手好闲,从职业学院毕业后,年满十八了也不去找一份工作。
这么一大家子,根本没有收入来源,却安安稳稳的过着好日子,靠谁养这点似乎显而易见了。
看来他平时真的太纵容安美君了,还没成为女主人就已如此风光恣意,如果成了女主人这还得了,殷云裘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显然,他已经看出了,安美君挥霍无度、虚荣成性,甚至在家里会虐待孩子,并不是一个好的结婚人选,更不是一个贤妻良母的代表,如果再把宝宝继续交给对方抚养,也许会把孩子培养成什么样子,殷云裘根本不敢想象。
可是让一个孩子离开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未免又太过残忍。
他心里正默默感叹着,陷入两难的境地时,就看到小儿子白里透粉的小脸出现在自己面前,肉肉的小手抓着他的西服,自发地往他怀里爬,殷云裘僵硬了片刻后又恢复如常,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让小小一团的孩子在他身上爬得更顺利。
爬到顶了,小孩儿两段粉嫩嫩如藕节似的小臂膀就那样巴着自家父亲,手里还抓着一个用来磨牙的小饼干。
孩子吃完了,殷云裘顺手又从饼干盒里拿出一片递到他嘴边,小家伙似乎很习惯了别人的投喂,跟小动物似的嗷呜一声张开嘴,吃相很是可爱,那小脚也跟着到处晃。
殷云裘的心很快就平静下来,不过很可惜的是,喂了小半盒,他再继续递饼干的时候,孩子的小脸就开始躲了,小嘴儿也微微撅起,表达出自己不想再吃的想法。
他只能遗憾地放下了饼干,紧接着小家伙又嫩嫩地道:“爸爸,我渴了~”
殷云裘心情又稍微明媚起来,他抱着孩子,从牛奶盒里拿出一瓶牛奶,递给了孩子,感受到孩子身上满满的奶香气,他似乎彻底下定了决心,突然道:“明麓,你是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爸爸!”殷明麓毫不犹豫地道。
“那如果爸爸和妈妈分开了,你想跟爸爸在一起还是妈妈在一起?”殷云裘放缓了语气。
“爸爸!”这还用说吗!殷明麓恨不得小脚蹬几下,以示自己的决心。
可殷云裘并不相信一个三岁小孩的信口承诺,他知道孩子都是一张张白纸,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谁在他眼里就是彩色的,这种喜欢在漫长岁月里看来并不能作数。
他只相信白纸黑字的协议,于是他拿出了一份打印出来的声明,上面表示宝宝,即殷明麓本人是自愿跟着父亲生活,并且以后不能后悔。不过这份协议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只说了孩子跟随父亲生活,但没有完全割裂孩子与母亲的联系,而且这份协议,如果孩子长大成人后不愿意遵守了,完全可以自行撕毁,这已经算是一个利益分明的商业世家最大的让步了。
殷云裘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他对骨肉相连的孩子是柔情的,但对爱情、女人甚至是妻子的方式更倾向于给予物质,他能保证自己亲情的长久,却不能保证爱情,但他依然能在自己有限的资产中,对婚姻对象持续地付出金钱,以保证对女方青春岁月的公平。所以哪怕他不会娶安美君,他也能保证,一直给予安美君金钱,保证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也不会完全阻止她跟孩子明麓的联系。
饶是如此,殷明麓傻眼了,小脸盯着协议,发起了呆。而殷云裘这才意识到孩子估计不认识字,于是带着他的小肉手,一字一句地解释清楚,最后递上一只钢笔。
他承认这有哄骗无知孩童的行为,但他不在乎,安美君会打孩子,完全不是一个合适的母亲,宝宝跟着对方是不会幸福的,更甚者,如果让孩子在安家那种氛围下长大,也许成年后又是一个年纪轻轻就辍学、油嘴滑舌的安俊,殷云裘自然是不会允许的。
钢笔太重,殷明麓小手抓着钢笔,“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殷云裘这才想起也许明麓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更别说是写字了,而且“麓”这个字笔画还特别多。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卑鄙地“代签”时,小孩儿似乎跟他想象的不一样,突然原地起身,哒哒哒跑回书房,拿了一个印章底下的红泥出来,兴冲冲道:“爸爸,我不会写字,我画押吧!”
说着,大拇指在红泥里抠了抠,“吧唧”一声,一口气按了好几个红手印上去。
殷云裘:“......”他的孩子果然很聪明。
解决完孩子这边后,殷云裘很大一颗心就落了下来,重新拿起安美君的资料仔细浏览起来,而达到效果的殷明麓也很满意,捏着牛奶瓶在那里乐不可支。他刚刚也扫了一眼安美君的资料,果然除了爱炫耀和行事高调之外,安美君在女儿那方面的工作倒是很谨慎,不仅没有大大咧咧把自己换子的事情挂在嘴边,更是找了一个远方小侄女当挡箭牌。
他本来也没指望,安美君会露出什么马脚,毕竟换子这种事实在胆大妄为,整整牵涉了两个家庭,普通人根本连想都不敢想,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但只要让殷云裘知道孩子的亲妈怠慢孩子,能把他和名义上的亲妈稍微隔离开,殷明麓的心愿也算完成一半了。
因为高兴,他还多喝了一瓶奶!
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安美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