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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人道:“咱家不知道林公公得了什么令,但陈大人,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

“依照令媛的年岁,是在选秀之列的,若是到了京城,前程如何自然是依照贵人们的金口。可按照你这个想法,非要留在家里头,怕就怕你得在任上多磋磨一段时日了……”

“即便是如此,陈大人你也要这样做吗?”

陈世文点头,“小女自幼在乡间长大,虽然后来好了些,但也是粗鄙不堪。更何况我与她母亲都舍不得她离家太远,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才冒昧地求到大人您这儿。”

他起身作揖,以退为进,“只要能留下女儿,下官愿意将这培育粮种的法子献上,寸功不取!”

……

“真想不到这个陈文博竟然是这样的人!”钱大人回到后院,感慨道。

“是难得得很,”钱太太笑道:“我听外头的人说这陈大人不纳妾、不蓄婢,对陈太太一心一意,宴席上的女眷们每逢说到陈太太都羡慕得很。”

“没想到他对儿女也是如此。”她感叹道:“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这宫里头的日子啊,还真不如外头自在,那些暗地里的东西就不说了,红颜未老恩先断,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她想起了初初见面时,那个笑着喊她‘钱太太’的女孩,不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于是问道:“那老爷可要助他一把?”

钱大人点头,“要找一个能做实事的官,可不容易啊!”

……

用过晚膳许久之后,刘玉真才等到了陈世文,她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到钱府去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陈世文像是抛开了某个包裹,整个人走了过来一把把刘玉真抱住,嘴角带着笑意地看向她,“真儿,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很多、很多年,你愿意吗?”

刘玉真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这说的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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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是不解。

怎么去了一趟钱府,回来就说要在这里待很多、很多年了呢?

“可是出了什么事?”刘玉真关切地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我记得地方上的官员,除非是特殊的情况不然都是三年一任的,难不成你在钱府得到了什么消息,朝廷要让你在这多待一阵子?”

“是啊……”

陈世文拉着她找了个地儿坐下,挥手赶走了屋内来去的丫鬟们。

“我们要在这儿,待好些年。”他拉住刘玉真的手不放,跟她解释了一番之前在钱府发生的事,然后有些感慨地道:“我原本想着待这里的事了了之后,再寻个别的地方的缺,一路走一路看,带你一道儿去瞧瞧这天下的。”

“如今却是不能成了,好在我们还有以后。”

刘玉真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到这天下的各处去看看的?我好像从未和你提起过。”母亲倒是知道,那是因为他们成亲前后那段日子她跟她提起过。

他搂着她,“这哪用得着说,你最喜欢的,不是看游记吗。若有那个机会,我们可以去你喜欢的游记上记载的地方,看看与书上的有何不同。”

“就比如你很感兴趣的蝴蝶泉,等我们下次回京的时候就走陆路,正好路过那一段,届时便停留几日去看一看,你觉得如何?”

“当然好啊!”刘玉真高兴道:“我们之前去京城走的是水路,看了西湖也游了杭州。如今走陆路那便去看一看山,泰山、华山、衡山、嵩山和恒山。尤其是泰山,那是封禅之地呢,我在书上看到的时候就一直很好奇,一定要去瞧瞧。”

“好,”陈世文答应着,“不过华山和嵩山不在上京的路上,怕是得等以后了。”

“以后就以后吧,”刘玉真脸上的笑意不散,“我们还年轻,有的是以后。”

陈世文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突然问道:“那真儿,嫁给我的这么些年,你过得开心吗?”

刘玉真愣住了,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他之前从来没有问过这些的,让她有些,有些不自在。不过看着他那张认真的脸,还有下巴处冒出的一点胡渣,她又坦然了,顺着他的话反问道:“那你觉得,我这些年过得开心不开心啊?”

陈世文没有回答,反而又说起了别的事情,“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同处一室,我曾和你说过几句话,不过你没有听完。”

刘玉真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日的场景,交握的手微微收紧,问道:“然后呢?”

“今日,我想把那话再说一遍。”他神情认真,严肃,但语气又带着几分笑意地道:“小生陈世文、字文博、三十有二,父祖三代身家清白。”

“自幼苦读诗书经义,现为官一方,功大于过平平无奇,不求闻达朝野,只是尽我所能罢了。”

他的手抚上了刘玉真白皙的脸颊,在眼旁停顿了片刻,而后沿着发梢的方向探到了她的脑后,手指微动间秀发便如瀑般散落。

“家有薄田千亩、宅邸几间。”

他身子前倾,刘玉真的唇上依稀能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耳畔他的声音也清晰入耳。他道:“不知姑娘可愿嫁我为妻?我必珍之重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