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是被行内著名护短狂魔徐临带大的。
近墨者黑,护短的毛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刺儿多却懒,而且傲气,除了怼季归鹤和某些把恶意写在脸上的人,平时也不屑与谁起争端,当个礼貌乖巧的好孩子。
但他以前就敢当面怼得娱记哑口无言、给无辜被骂的粉丝道歉,现在更不可能见着方好问给人欺负。
自己人,当然只能给他欺负。
沈棠揉了揉酸涩的眼,推门而入。
进屋就听到个刺耳的女声:“……就是个卖屁股的怎么了!戳你心窝了?哟,举手干什么?说不过就要动手?你倒是当着大伙儿的面打我啊!大男人打女人啊,还是沈棠的助理呢,哎哎哎,你们拍个视频发网上,看看大家伙站的是哪边儿!”
包间里坐着十几个人,三两成伙,团蘑菇似的,尴尬地东种一朵,西种一朵,零零散散,抱团看热闹。
看得太忘我,以至于沈棠走到桌边了,还没人发觉。
看清场面,沈棠微微挑眉。
和他想象的场景不太一样——对峙的仅有方好问和一个微胖的中年大妈。
方好问护着身后的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是给那番话气到了,瞪着眼想骂回去,又说不过尖牙利嘴的大妈。
还未看清大妈的面貌,便觉三分尖酸,她掐着腰,昂首瞪着方好问,像只得意洋洋的斗鸡:“怎么?说不出话了?刚刚不是还很能说吗?你们这圈子不就是鸡和鸭,还能出什么好东西。”
这话一出,屋里几个小演员和群演的脸色就热闹了。
沈棠继续冷眼观望,内心毫无波澜。
方好问气得差点厥过去:“大婶!说话注意点!”
“心虚说不得了啊,人在做天在看,你那个沈哥和你身后那个不也一样,只是一个高级点,一个低级点。”大妈占了上风,呵呵冷笑不止。
方好问的脸瞬间黑成锅底:“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老子是不打女人不打孩子不打老人,但你他妈也忒不像个人了!”
斗鸡大妈眼珠子一瞪,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开始打鸣。
眼见高.潮要来临,沈棠忽然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有些人天生如此,不想叫人发现时,不声不响的没人会察觉,想叫人看到时,瞬间就是人群里的聚光点。
小包间里顿时响起阵嘶气声:
“沈……沈哥?”
“沈哥什么时候来的?”
“我天呐……第一次这么近……”
刚刚安静如鸡的一群人叽叽喳喳起来,打断了大妈的读条大招。
沈棠又压了压手,虽然一声未吭,气场却已足够强大,震慑住了所有人,屋里又安静下来。
沈棠淡淡扫了眼对峙的仨人,声音微哑:“这么热闹,在开茶话会?”
方好问也吃了一惊:“沈哥,您怎么来了?”
沈棠道:“不来怎么看你舍身救美。”
方好问立刻侧身一让,露出身后的青年:“沈哥,这我高中同桌,叫阮轲,比我还好欺负。”
看起来确实好欺负——身体瘦弱,面容清秀,脸色苍白,眼神意外的清澈,只是含胸驼背,显得怯弱又自卑,见沈棠看过来,紧张得头也不敢抬。
沈棠沉稳地“嗯”了声,扫了眼周围的吃瓜群众,又开了口:“处理点小麻烦,劳烦各位出去一下。206包厢没人,我包给各位了。”
话语礼貌简短,却不容反驳。
方好问立刻机敏地带人出去,放心地把青年留给沈棠。
沈棠瞅了眼大妈,漫步走过去,头晕站不太稳,顺手拽了把椅子,怼到青年面前,施施然往上一坐,翘着腿靠着椅背,下颔线优美流畅,神色倨傲冷漠,连坐着都像在俯视众生。
像固若金汤的高墙,密不透风地护着身后那只特别好欺负的小崽子。
那气场压迫感十足,大妈立马熄了火,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闪烁起来。
沈棠没有吭声,等了几分钟,大妈额上冷汗都淌下来时,方好问才回来,比了个ok的手势,站到他身后。
晕了半天的沈棠这才支起手肘,靠在椅子上,手掌托着下颔,声音依旧低低的,冷感沙哑:“怎么回事?”
大妈的眼神更闪烁了。
气氛凝滞了半分钟,她突然咬了咬牙,说话时机关枪似的:“你是沈棠……我认得你!你身后那个,别看他清纯得跟个兔子似的,就是个鸭!装纯呢!勾引我老公,骗了钱就跑,害我老公摔断腿,现在还一瘸一拐的!真不怕天打雷劈,以前我们夫妇对他跟亲生的似的,他良心都给狗吞了!得亏听说他在这儿,我赶紧来拦。你助理护着他是吧?那他欠我家的钱和赔偿费,你出!”
沈棠漂亮的眉毛微拧,一脸淡漠:“谁问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我问的是我怎么了,我的助理又怎么了。”
方好问灵机一动,配合地掏出手机,冷笑道:“大妈,都让你注意积点口德。刚刚你说的话,我可都录着呢!在场的都是人证,你是怎么造谣我沈哥的还记得不?回头就告你名誉侵害!”
中老年人都有个通病,一听法庭就变色,一听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