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如火。
午门前的空地上站满了官员,骄阳下众人汗流满面却一个个鸦雀无声,全都望向午门中间的跸道。
被扒去冠带袍服的户部尚书金枢卿正趴在跸道上接受廷杖,他的头紧贴着砖石地面,微闭着眼,嘴中咬着一块面巾,额上全是汗珠,这才打到
廷杖打在屁股上十分脆响,两个司礼监太监知道这位户部尚书在皇帝面前有些体面,便拿捏手法,雷声大,雨点却小,打得还慢,中间空歇时间长,便更不疼些。
司礼监的大太监更是个人精,对于两个行刑太监的所作所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就在这时,一个蓝衣小太监匆匆走了过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大太监脸色立变,望着远去的小太监,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走上前一步,两只原本呈外八字站着的脚尖突然向内一转,站成了内八字。
这是死杖的信号!
两个行刑太监的目光一碰,然后两双眼睛都闭上了,两根廷杖轮番猛击向金枢卿后背腰间肾脏的部位。
这是比较狠毒的廷杖手段,几杖下去便能取人性命。
每一杖下去都没有声音,也没有血渍渗出来,击碎的都是内脏,金枢卿哼也未哼,便双眼暴突,没了气息,接着鲜血从他的鼻孔里喷了出来。
剩余的廷杖片刻便打完了,大太监手一挥,两个行刑太监将廷杖贴着地面从金枢卿的两腋下穿了过去,把他的上半身往上一抬,金枢卿的脑袋软软地垂着,大太监蹲了下去,捧起了他的头,伸出手指探到他的鼻孔前,半晌,大太监叹了一声,站起身:“通知他的家人收尸吧。”
远远的,围观的人群死一般的沉寂。
李明博的眼中闪出光来。
贾家一脉的官员也来了精神,一个个挺直了腰板。
还有厌恶保皇党的一些人也慢慢振奋了起来。
保皇党的官员们都心惊胆战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事态发展.
今年的天出奇的热,从有凤来仪到红香绿玉,林黛玉就已经走得满头大汗,刚踏进院子便听见隔壁会芳园中嘈杂的声音,难怪贾琥让自己搬到书房去,这也太吵了。
路过芭蕉,林黛玉停下脚步,瞅了眼正在饮水的仙鹤,两只仙鹤也发现了林黛玉,似是在欢迎主人的回归,两只仙鹤引吭高歌,煽动着翅膀,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如此神奇的一幕将跟在林黛玉身后的管事媳妇们惊呆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时,琥珀从正房走了出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迎过来:“二爷听这仙鹤高歌,就知道是林姑娘来了.”见林黛玉满头细汗,忙掏出手绢替她印干额上的汗珠,“外面天热,姑娘快请进去吧。”
林黛玉笑着点了点头,对身后的管事媳妇说道:“让人去会芳园池塘里捉些二寸来长的鲫瓜儿、杨叶窜儿来喂它们。”
一个管事媳妇:“是。”答着便走了出去。
林黛玉又瞅了它们几眼,这才对琥珀说道:“做什么呢?”说着,向正房走去。
“忙着写东西呢。”
琥珀疾步走上前打起湘帘,“二爷心情不错,姑娘快进去吧。”
一进屋,舒适凉爽。
当地放着象鼻三足鳅沿鎏金珐琅大铜盆,里面盛着祛暑的大冰块,一缕缕白雾从铜盆中溢出,飘散在空中。
转过十锦槅子,来至林黛玉原先的房内。
贾琥正坐在她的书案前,拿着她才刚换了小半个月的那支犀角做的毛笔在写着什么。
林黛玉走到旁边一张竹椅上坐下,顺手拿起案几上一把苏州折扇展开了轻轻地扇着。
琥珀这时从面盆里绞出一块湿帕子,轻步走到林黛玉面前,轻轻地印干她鬓角和脖颈上的汗珠。
林黛玉报以一笑。
贾琥写完了才站了起来,笑道:“大暑天,你怎么过来了?有事我过去就是了。”
林黛玉一笑:“我还没这么娇贵。”
贾琥走到铜盆前洗净了手,转身给林黛玉倒了碗茶,在她身旁坐下,笑问道:“早起恍惚听见了一句,说薛姨太太将香菱送给你了。我正说去瞧瞧,不想你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林黛玉放下茶碗,笑着看了看贾琥:“说是因为贾雨村的事。我瞧着应该没有别的心思。”
“.”
贾琥瞧了她一会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她不是还有个母亲么,不行送走吧。”
“你这是瞧不起我呢?还是太高看她们了!”
林黛玉一声冷笑:“只要你不插手,我一只手捏死她们一家子。”
贾琥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她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这丫头现在手中有钱还有权,不动用手中的权力,贾家商会就能轻易击垮薛家商会。至于权力,林三、李四、张成还有杨大勇、王耀祖等辽东老部下一个个拿她当亲嫂子对待,只要自己不明确表态,他们绝对会听林黛玉的话。
林黛玉:“香菱这丫头也是够可怜的,小姐出身却沦落成了丫鬟。虽然命运多舛,却难得的心地纯良,娇憨可爱,实在是讨人喜欢。她家里的情况我也了解过了,照着她那外租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