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北京的夏天凉快多了,进入七月,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雨,这天天亮时又起了风,建武帝便让戴权开了殿门和窗户,那风儿从对面开着的窗槅中穿过,把垂在窗边和殿门边的帷幔都吹得飘了起来,透体的凉爽。
建武帝正坐在御案前翻阅公文,气色和心情显然都很好。
这时戴权搀着首辅宋成良进来了。
建武帝赐了坐,又命戴权上茶。
此时的宋成良哪还有一丝当朝首辅的气势,一身便服的他就是一个干瘪的老头。
戴权提着铜壶到御案前把茶水沏上,一边笑着说道:“今年除了陕西和山东,都报了丰收,就连安徽也是。天下太平,老百姓的日子好过多了,国库里的银子也充盈起来了,首辅期盼的盛世就在眼前了。”
宋成良笑了笑,戴权说的对,却也不对,国库是充盈起来了,但那都是军方从外面抢来的钱,前几日归化城送来了公文,八月底会给京城送来三十万头牛羊,三万匹战马,这只是
今年京城百姓的日子会更红火。
建武帝也笑着说道:“山东
顿了顿,“长江水师又击沉了三艘替满清人购买粮食的商船。”
前几天内阁就主动找兵部商量了“收复”朝鲜的事宜。
牛继宗:“不清楚。”说着将那个包袱放到了御案上,解开了包袱。
宋成良点了点头。
宋成良淡笑了笑,在面子和利益面前,众人都选择了后者,同时心中微微一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内阁之中就充斥着一股好战之风,奉行武力解决一切,大发战争财。
建武帝停住了脚步,两眼闪出幽幽的光来:“若真是这样,那就更是其心可诛!”
闻言,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建武帝:“打开。”
宋成良:“义忠郡王?”
牛继宗接着说道:“按照之前的计划,贾琥会率领勇卫营进入黑龙江清剿罗刹匪军,这样一来乌里雅苏台的防御就会出现空虚.可以从大同、宣府抽调精骑前往驻防。”
听了他的话,建武帝眼睛一亮。
建武帝拿起那块金矿石仔细看了看,然后递给戴权:“去工部问问。”
王鹤堂将一把钥匙递给戴权。
建武帝淡淡地笑了:“长江水师驻扎在大沽口的战船都是标准的大海船,随时可以南下支援广东水师。年底还有三十艘战船下海。”
说到这里,建武帝突然想起:“告诉首辅一件大事,满清内部的战争结束了,鞑子皇帝及朝鲜鞑子获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个满清亲王和辽东鞑子被流放了,那个满清亲王会率残部东渡倭国。”
宋成良怔住了,半天没有吭声。
朝廷不仅缺铜,更却金银。
宋成良笑了笑,忽然想起桩事,犹豫了一下,问道:“请问皇上,三皇子的病情如何了?”
走到御案边,石光珠将那份公文双手呈上:“陛下,乌里雅苏台来的六百里加急!”
王鹤堂接着说道:“这一次咱们赚大发了.怎么了?首辅”
一只檀木匣子露了出来,两张封条交叉封在匣盖上。
牛继宗说话了:“陛下,宁国公曾说过,乌里雅苏台地下矿产资源非常丰富。这么大一片草场,就算没有其他的金矿,只要再发现一处铜矿,哪怕只是铁矿,都对朝廷有很大的影响。”
片刻,石光珠拿着一份公文走了进来,身后是王鹤堂和牛继宗,牛继宗双手捧着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匣子。
宋成良叹了口气:“预料之中的事,南洋就这么大,咱们赚的多,西夷人自然就要少赚。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建武帝:“最近南洋有些不太平。广东巡抚上奏说,有几支商队遭到了西夷人水师的敲诈,朕已经责令粤海将军处理此事了。”
时光难熬,众人已经喝了两碗茶了,王鹤堂忍不住了,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向远处望去。
石光珠立刻接言:“上一份军报中,贾琥提了一句,锡林郭勒盟的使者点名索要库伦.若真如贾琥所说,那就是锡林郭勒盟故意欺瞒朝廷!”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戴权连忙向门口望去。
戴权:“是。”撕开封条,开锁,然后掀开盒盖。
一句话提醒了所有人,贾琥不可能千里迢迢送来两块一样的矿石。
上书房里陷入了沉默。
戴权先是望了望建武帝,这才答道:“查了,没有任何发现。”
王鹤堂:“锡林郭勒盟同罗刹人签订了盟约,朝廷不可不防。臣以为可以给宁国公去一道密旨,让他便宜行事。”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起来,一齐望着皇帝。
建武帝也站了起来,又急速地来回踱起步来,若只是煤矿和铜矿,咬咬牙也就认了,现在又多出了一座金矿,这就让他犹豫了,面子是重要,但这个代价太大了,大到他这个皇帝都感到心疼。
建武帝眼一亮,接过戴权转呈来的公文展看,接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纹,对宋成良说道:“宁国公又打了一场胜仗,拿下了一个叫库伦的地方,离黑龙江越来越近了。对了,他还给朕送来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