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见到了大长公主。”
我愣了愣,道:“大长公主?她来了□□?”
“非也。”谢浚道,“昨日我从东平王府回来之后,家父派人来告知,说家中有急事,让我回府一趟。我回到家中,大长公主已经等候在那里。”
“大长公主先来见了长史?”我问,“为了何事?”
“正是你我商议之事。”谢浚道,“大长公主备言朝廷与谢氏之危,欲与谢氏联手,铲除东平王。”
我沉吟,道:“她可提到了营救今上和谢太后之事?”
“不曾。”谢浚道。
“那她说了什么?”
“只说秦王但有吩咐,桓氏必全力辅佐。”谢浚说着,脸上有些疑惑,“大长公主竟这般敏锐,知道秦王要对东平王下手?”
我冷笑,道:“并非敏锐,而是得到了风声。”
“风声?”谢浚面色一变,“你是说,消息走漏了?”
我说:“长史不必担心,桓瓖是桓府的人,我既然与他商议了此事,大长公主和桓府那边会知道亦在常理。”
谢浚皱了皱眉,却道:“可大长公主并未提及参与营救今上与太后之事。”
“那么兴许桓瓖只不过提起了秦王意图。”我说。
心里想,大长公主没有提到营救今上与太后,这才是有鬼了。
如今东平王掌握皇帝和谢太后的情形,与当年庞氏软禁皇太孙和太子妃何其相似,大长公主是那番宫变的参与之人,岂会想不到这招。她没有提及,要么是得了痴呆,要么是桓瓖终究还是将我营救皇帝和谢太后的计划告诉了她,她故意装作不知道罢了。
桓瓖这心怀鬼胎的,果然还是没有按我说的去做。
当然,我也没有幻想过桓瓖的节操能跟公子或沈冲一样高洁,要是想让桓瓖对大长公主保密,我会鬼扯些利害威胁威胁他。而那日我既然没有把话说死,原因有二。
一来,我重新露面的事既然不曾保密,那么大长公主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二来,桓瓖别院中侍奉沈冲的那个老仆,大约会将别院里的事都报知主人,除非把他杀了,否则就算桓瓖不说,此事也很难保密。第三,在我的计议之中,就算营救今上的太后的事被大长公主知晓,也并非是全然的坏事。
“长史与大长公主说了什么?”我没有细说,岔开话问道。
“你先前与我商议之时,并未提及要借大长公主之力营救今上和太后,故而我亦不曾提起宫中那些计议。”谢浚道,“我告知大长公主,东平王不久之后就会对今上和太后下手,此乃良机,一旦有人出面以弑君之名讨伐东平王,天下必群起响应。”
我说:“大长公主如何说?”
“大长公主说诸侯与宗室早有人对东平王深怀怨忿,不过最有实力举事之人,当属秦王。”
“长史又如何回答?”
“我说殿下正在病重之中,有心无力,此事须得别人牵头。”
“大长公主信么?”
“我以为不信,不过她并未反驳。”谢浚道,“我提起了赵王,请大长公主出面联络。大长公主似有些为难,只说尽力而为。”
大长公主这戏倒是演得不错。我心想。
秦王只在张弥之面前扮过病重之态,没有亲眼见过那副模样的人,自是不大会相信他真的病重了。当然,除了东平王,秦王也并没有想让别人笃信。
在大长公主眼里,秦王那隔岸观火坐收渔利的意图乃是了然,故而她也不会那般不识好歹,戳破秦王装病的事。
“长史放心,既然大长公主答应了,那么赵王那边必是无虞。”我说。
谢浚颔首:“我亦是此想。”
正说着话,外面门上有人叩了三下。。
“长史。”何达的声音传来,“东平王府长史张弥之来了,欲求见长史。”
我讶然,看向谢浚,他亦露出诧色。
“张长史有何事?”谢浚问道。
“他不曾说。”何达道,“只说是有要事。”
谢浚应下,神色有些微不定,问我:“以你所见,他来做甚?”
我说:“东平王若有要事见长史,必会请长史过去面议。这张弥之自行前来,大约是私事。”
谢浚想了想,大约觉得有理,微微颔首。
因得好奇,也为保险起见,我随谢浚一道去了堂上。
张弥之已经坐在下首,正在用茶,见谢浚来到,起身行礼。
谢浚面含笑意,对张弥之颇是礼数周道,寒暄一番之后,两相落座。
“伯文兄今日莅临此地,可有吩咐?”谢浚问道。
我听得这称呼,心想谢浚已经与张弥之熟到以字称兄道弟,这两日确实做得不错。
张弥之微笑:“确有一事,来与子怀相商。”说罢,却将目光瞥了瞥周遭。
谢浚露出了然之色,摒退堂上服侍的人。
我跟着别的仆从一道退下,却不离开,转身藏到屏风后的角落之中,继续偷听。
“堂上已无旁人,伯文兄但说无妨。”谢浚道。
张弥之道:“在下此番前来,乃是想向子怀打听一人。”
“哦?”谢浚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