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面上却不显。
秦郁之缓慢扣上衣服,抬起眼道:
“情况怎么样。”
赵医生如实摇了摇头,旋即反应过来不对,仿佛精分一般,又点了点头:
“没事没事,身体恢复得很好。”
他犹豫片刻,对着秦郁之开口:
“秦总,最近您感觉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秦郁之摇头:
“最近感觉都还行,气喘流汗这些症状都减轻了不少。”
上次他还担心药全被丢了之后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万一突发个什么疾病,身边要是没药会很危险,所以才这么赶着去德国复检,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身体不但没有犯病,反而状态比起平时都好很多。
赵医生点了点头,眸间浮起深思,嘴上却敷衍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但碍于旁边人凌冽的眼神,却又不敢提起,也不敢往深了想。
这个猜测像是无稽之谈,他很快就在心里使劲甩了甩脑袋,否定了这个想法。
赵医生又嘱咐了一遍秦郁之需要注意的事项,给他开了几服药之后,收拾东西走出了房门,阙安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也起身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无言的走下楼梯,走到确认秦郁之看不见两人了,阙安路过他身旁,留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赵蒋顿时浑身发冷,忍不住发了个抖。
秦郁之昨晚突然晕倒,准备送医院的时候被阙安硬生生给拦了下来,阙安不由分说把门一关,他和刘管家在外站了一夜,焦急不安,等了一夜把人给等了下来,正打算斥责阙安胡闹时,阙安告诉他人醒了。
他起初以为阙安骗自己,等到上楼看见活生生躺在床上的人时,愣住了。
连他都治不了的病,阙安仅仅一晚上就做到了,阙安昨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而且更让他意外的是,
秦郁之身体不但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反而状态比之前更好。
要不是赵蒋自幼不信神佛,坚定走社会主义路线不动摇,他真该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法力和魔法了,毕竟当时秦郁之的情况的的确确不够乐观,头上冒着冷汗,虽然晕过去了但身体还些微有些颤抖,无法不让人担心。
而且昨晚,阙安逼着他让他瞒住这件事,威逼着比划了下雪白的刀尖,他当时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走漏了风声,这把刀尖就会架到自己脖子上来。
他想开口问为什么,对上少年阴鸷的眼神,只好瑟瑟缩了回来
阙安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和刘管家隐瞒这件事,又到底是怎么救下的秦郁之,具体做了什么?
赵蒋百思不得其解,也无法解开,阙安永远不会让他知道。
脑海中的画面不断重播,让他消耗过大,他摇了摇头,试图摇散一晚上的疲惫和乏力。
十几年的从医经验告诉他,豪门的这些事少管,信封也好,阙安和秦郁之真正的关系也好,亦或是阙安的身份,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都不在他管的范围内,也不是他该管的事。
这些事知道了,不一定对他有好处。
反正眼下秦郁之身体状况也不错,阙安不让他告诉秦郁之,他闭口不言就行了,不用管那么多有的没的,但饶是如此想,脑海中的想法却不住的一个个冒出来,最后只剩两个字像弹幕一般不断滚动。
阙安,阙安。
他在心中咂摸着这个名字,反复回想,脑海中浮现起了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的场景。
第一次看到他喂秦郁之吃药吃糖,又听说是个山区来的,下意识就把人往淳朴和老实身上逃,再不济也就是性格跳脱活泼了点,任性了一点。
但昨天秦郁之发病时,阙安的那个样子着实让他有些心惊。
仿佛是披着狗皮的狼终于脱掉了伪装一般,眸子带着暴戾,像是要把那个信封生吞活剥再千刀万剐。
但当他面对秦郁之时,暴戾的一面又仿佛从所未有过一般。
他守了秦郁之整整十几个小时,像是不知疲倦一般,连眼睛都不眨,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看着床上的人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
就在那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这个少年并非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