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团子,左耳是唧唧,右耳是叽叽,左耳跟着自己,右耳留在了阙安身边。
两者之间有心灵感应,应该不会认错。
可是阙安来这里干嘛呢,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拐山曾经发生过的事,曾经印在心头挥之不去的场景,让秦郁之心微微一凉,按捺下怦怦乱跳的心和紧张的思绪,秦郁之走下车,按着团子的指引,往前探索着走去。
今天是大雪夜,纷纷扬扬的雪粒打在他肩头,团子冷得藏进了他的帽子里,狂风呼呼啦啦的袭击着他们,秦郁之小腿不自觉有些颤抖。
从小服用药物造成的后遗症,不能受冷,稍微受一点寒就会发颤,但程度很轻,这个病状除了阙安注意到了,其他人都没发现过。
走了约莫五分钟后,团子停下来。
它焦急的从秦郁之身上蹦跶下来,跳到雪地上四处转着圈,发出呜呜唧唧的乱叫,因为大雪覆盖的原因,让周围的景物看起来都是一片苍茫,出奇的一致。
团子仔细嗅了嗅,在空气里寻找着那一丝微弱的熟悉的气味。
秦郁之看着迷茫的团子,蹲下身来,温柔的伸出指尖轻轻抚摸了下团子的头:
“不急,慢慢找。”
团子duangduang的晃悠了两下头,凑到秦郁之耳边道:
“气息唧唧唧——”
秦郁之了然,明白了团子的意思:
“你是说,气息从这里断了?”
团子唔唔唔的点着头,补充道:
“太弱了唧唧唧,雪大——”
秦郁之抬眸望去。
整片土地、树丛、草丛全被大雪铺满,这周围没有人迹,所以雪下得更加肆无忌惮,到处是白茫茫一片。
气息被雪覆盖了吗?
秦郁之点了点头,安慰似的拍了拍团子的头:
“没事的,找不到就算了。”
虽是如此安慰他,但秦郁之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重,带着些许不安和焦虑。
团子似是还有几分自责,唔唔唔的拽了拽秦郁之的领子,往上蹭了蹭,蹭上了几分水迹。
秦郁之感受到团子的柔软,劝慰道:“没关系的。”
怕团子冷到,秦郁之把它揣到了衣服口袋里,还贴心的封上了封口,担心风灌进来:
“走吧,我们回家。”
刘管家正打算给秦郁之送药去书房时才发现人不见了,等到大半夜人才回来,回来时人肩头身上全都落上了大雪。
刘管家端上了热牛奶,心疼道:
“哎哟少爷,怎么冒着这么大雪出去啊,冻感冒了怎么办啊,熬了姜糖水,少爷临睡觉前喝一碗吧。”
秦郁之摇了摇头,心思还放在拐山上的大雪身上,有些心不在焉道:
“没事。”
刘管家叹了口气,把熬制好的中药端了上来:
“就算出去也得把药喝了再出去啊,这药反反复复热多次药效就不好了,这段时间病情好不容易稍微稳定一点,一定要坚持吃药啊,赵医生的话一定得听,上次就是因为——”
秦郁之当机立断道:
“好。”
眼见着刘管家又要开始发表一篇《关于养病的那些事》小作文,他揉了揉眉心,说完好后马上打断他:
“把药给我吧,我喝完去睡觉。”
刘管家嘟嘟囔囔端给他药:“您别嫌我啰嗦,都是为了您好。”
他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少不得阙安,少爷只听阙安的话,其他人的都不听。
喝完了药,秦郁之把药碗递回给刘管家,刘管家递了颗糖给秦郁之,一脸理所应当。
秦郁之:?
见秦郁之没有要接过糖的意思,刘管家不解道:
“少爷不吃吗,每次吃完药你不都要吃一颗糖吗?”
秦郁之顿了下,缓缓接过糖:“我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习惯的?”
刘管家缓缓思衬片刻:
“好几个月了。”
好几个月了。
他抬眼望向窗外:“阙安来家也有大半年了吧?”
刘管家点点头:
“是啊,怎么了少爷?”
秦郁之缓缓摇头,剥开糖纸塞了进嘴里。
小时候嗜甜,吃什么东西都要吃最甜的,所以才爱吃糖,后来渐渐长大了,酸甜苦辣咸,各种层次的味道都尝过,再吃太甜的东西反而觉得腻味。
但没想到让他觉得腻味的糖,居然陪了他几个月,已经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