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
这种恨意说不出缘由,仿佛根深蒂固埋在骨子里。
就连秦郁之也发现了异常,在餐桌下伸出手,不动声色握住阙安手心,淡然的眼神扫过来询问:
怎么了?
冰凉干燥的掌心慢慢靠近,冷的像是夏日里的寒冰,却让阙安的胸口回暖。
触到指尖的那一刹那,名为不理智的情绪化为了泡沫,眼眶停止泛红,被微垂的眼眸掩住。
阙安不动神色反手回握住冰凉的手腕。
力气和往常一样大到吓人,但这次不同寻常的,带了点颤意。
容创伸出的手遭到了冷落,还停滞在空中,但他并不介意,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言笑晏晏的看着阙安。
阙安用力反握了一下秦郁之的手腕,接着松开手,把手朝容创伸去。
容创笑意渐深,身体前倾,手越过花瓶,往前伸近了点。
穿着校服的手拿起水杯,越过了悬在半空的水。
阙安端起水杯,不急不慢喝了口水,冷淡开口:
“阙安。”
尴尬这种情绪仿佛永远不会在容创身上存在,他毫不介意的收回手,点点头温柔对阙安推荐菜品:
“想吃什么?这家的生煎牛排做得还不错,蟹羹也很肥嫩。或者,我帮你点?”
秦郁之不动声色把阙安桌前的菜单推回,抬起眼眸:
“容董今日叫我过来,是专程为了吃蟹羹?”
话题和预想中不一样,仿佛走进了岔路。
气氛也比他想象中焦灼,像是一场无言的战争,不冒硝烟却有人死于非命。
而且,让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容创对于阙安的关注度太高了。
近乎执着,像是在探寻什么秘密,有着疯狂的窥探欲。
这不是个好征兆。
正在此刻,一阵不适感在阙安胃里翻涌,阙安捂住胸口。
心头闷热,而且耳朵发痒,像是伤口长出新肉时的那种痒,不受控的想去挠它。
像是蚂蚁噬心一般。
阙安眉色痛苦,手指微蜷,迫不得已打断两人,对着秦郁之道:
“我去趟卫生间。”
说完不待秦郁之回应,轰的一下推开椅子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见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背影,容创眉心一凛,眸子露出锋芒,极好的掩饰住后,拿起手机,朝秦郁之歉意一笑:
“抱歉,失陪,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也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秦郁之缓缓抬起眸子,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
从卫生间本只有几步路,阙安头一次觉得漫长得如同好几千,脚下灌了铅,耳朵处瘙痒难耐,热流不受控往上涌。
他拖着脚步进了卫生间,双手撑在洗手台上。
阙安望着镜子前的自己,血液倏然一下倒涌,一下子被吓清醒了。
他头顶的位置,长出了一对毛绒绒的耳朵。
耳朵还不是很明显,刚露了个尖,但涨势迅猛,如同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毛绒绒
的绒毛呈指数般增长。
很快,一对精致小巧的黑耳朵,立在他头顶。
正在这时,踢嗒踢嗒的脚步声,不急不缓的从门外传来。
像是水滴匀速滴在地面,更像是恶魔的低声倒数,让人感到惊慌和压迫。
阙安定了定神,忍住疼痛迅速转身,眼神在每个隔间上快速略过,最后倏然定格在最内侧那间,然后拖着身子,咬牙往里走。
咔哒。
接着传来门反锁的声音。
与此同时,容创踏进厕所隔间,抬起眼,目标没有在视线范围内,他只好继续搜寻。
洗手台处也空无一人。
容创不急不缓,走到洗手台前洗了洗手,放到烘干机下烘干,整个过程分寸不乱,极有条理,带着令人汗毛直竖的仪式感。
做完这些后,他走进厕所,走过一排排隔间,脚步越走越慢,直到最后一间时,完全停下来。
红色的反锁标志暴露在他眼前。
容创笑了笑,礼貌的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叩了叩隔间的门:
“请问,我可以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