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及时回神的松田阵平下意识向前追了一步,又在听见自己踏雪发出的咔嚓声时猛的回过神。
松田阵平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尽管他平时看起来总是炸呼呼的、同事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总是‘冲动、任性’,但他其实很少像这样失控。
毕竟冲动是主观选择,但下意识是不可控,那是失控。
松田阵平重新退回原本的位置,他打量着琴酒的背影,忍不住的,诞生出些许好奇,对男人外貌的好奇。
想法如同肆虐的杂草飞快生长。
配得上这等如抹月丝绸般的发丝,该是位怎样长相的人,应是‘容华若桃李’还是‘美人卷珠帘’?
原谅他只能想到这两句文绉绉的词句,还得多亏了前些天同事怕他太无聊塞给他的名人名话。
松田阵平想象不到,无论他怎样在视线中脑补出男人的脸也始终是差强人意。
他唯一可以确定,一定是极佳的五官才能衬得起这抹似要溜走的月光。
遗憾的是,绕到这背影的主人面前去睹一眼真容实在是非常失礼,松田阵平只能怀着遗憾的情绪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背影看。
松田阵平从来不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但此时此刻,他却忍不住在心中祈祷。
神明啊,我愿意向你上交我所有游戏卡,日本那么大,大约是我唯一次与他见面,至少让我睹一眼他的真颜吧。
即使是死,我也能了无遗憾。
假如你不同意,我就怂恿hagi再也不去神社了。
或许是神明听到了松田阵平的威..咳,祈祷。
面前的银白身影顿了顿,还真的转了头回来,幅度不大,仅是露出了藏在帽檐下、银发后的一只眼眸。
琴酒心情复杂,炸弹触发的时间越发接近,留给他撤离的时间已经不多。
好消息是伏特加把车停在了广场不远处,琴酒只需要融入人群,再低调离开就行。
偏偏有人盯着他不放。
作为杀手,琴酒对视线何其敏感。
哪怕是被人无意识的扫过一眼,他也会有较强的共感,从而下意识的浑身上下都进入紧绷的状态。
然而他那头漂亮、惹眼的银发注定琴酒和低调无缘,银发,即使是放在欧洲,也十分少见。
琴酒已经被迫习惯了周围人对他银发惊讶、排斥、或是恐惧的目光,他们大多都是看一眼琴酒,然后飞快的移开视线,仿佛琴酒是什么洪水猛兽,啊哈,他也的确是。
从来没有人像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琴酒的背影看,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令琴酒苦恼,他不能在目光主人的目送下回到车里,暴露行踪。
有人盯上了他,是警视厅的人?
索性琴酒便侧目回头,毫不遮掩的与目光的主人对望。
在圣诞夜穿着黑西装的黑发男人与琴酒一样格格不入,他们大约是圣诞夜唯二的异类,本该是有些许惺惺相惜的意味,却并没有在两人之间产生类似共感。
被银发的主人抓个正着,松田阵平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他本该移开视线,却又被钉死在那张仅是露出了一只眼和部分脸颊的脸上。
银色的睫毛像是一圈飞羽裹着深邃的绿眸,狭长的双眼微眯,灯光投下的阴影被眼型拉长,上挑,增添几分危险的意味。
他的绿眸像是吞没了周围一切的零星光点,一圈圈的向外泛开,分明是一双与绝大多数都不同的眼眸,却没有令松田阵平觉得不适,反倒是刚刚好。
男人与发丝同色的眉毛不满的下压,连同眸子里也透露着不爽的情绪,显露的些许棱角分明的面庞透着冷意。
松田阵平肆无忌惮的打量令眼前的男人感到不悦。
松田阵平决定收回自己刚才对男人的评价,关于‘如何一张脸才能配得上银发’的那部分,他将改口为:
‘只有这头银发才配得上这张脸。’
虽然他只看到了这张脸的四分之一,以及他体内名为‘危险洞察’的那根神经正在叫嚣着让自己远离这有着危险目光的男人。
可没有人应该阻止人天性对美的追求。
见黑发男人仍然是望着自己不说话,琴酒藏匿于大衣间的手扣紧了伯、莱塔,他在衣兜中完成了拉动保险栓的动作。
“有事?”琴酒捏着枪,冷声问。
这个距离足以在琴酒察觉到任何不对的瞬间开枪射杀眼前的男人。
琴酒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声音低低的,像是琴弓轻轻拉了一下大提琴的琴弦,更多的是隐藏于琴声下的不满和杀意。
被这气势一激,松田阵平宛若头顶淋下一盆冰水,在12月,冻得他浑身发麻。
正在采买圣诞物资的萩原研二一直分神留意着松田阵平动静。
萩原研二扫了眼松田阵平和琴酒,目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