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如刀的质问,问得车内一片沉默。(搜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网)
苏答没想要他回答, 因为知道他根本回答不上来。
她最初喜欢贺原是一见钟情。
那时她和蔺阳厮打在一起, 她咬破了蔺阳的手腕, 尝到牙尖刺破渗出的血腥味,但她知道, 再继续下去, 最后一定是她占下风。
可她不能松口, 被人作弄, 针对,被他们恶意地攻击,她只要放弃一次, 就永远都无法再捍卫自己。
在那样狰狞又狼狈的时候,贺原如同救世主一样出现。
清冷,轩昂, 高高在上。
他让人制服蔺阳,训斥蔺阳,让蔺阳向她道歉。他不仅仅是在那场厮打中解救了她,更是在那一刻,把她从无形的心灵践踏中拯救出来。
她怀揣着这份情绪, 将他放在心里,时间一久慢慢演化成喜欢。后来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 她为这份喜欢, 努力去了解他, 试图靠他近一些, 甚至甘愿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里。
或许她也没有真正喜欢过他。
又或者,那份喜欢真实存在过,只是还未触及灵魂,就在不合拍的相处和不对等的关系里,消磨殆尽。
贺原从来没有尝过战战兢兢的滋味,但苏答尝过,那样小心翼翼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懒得再说,离酒店还差几十米距离,她提前叫停:“靠边吧,我就在这下。”
一瞬间,车刹得有些急。贺原握着方向盘,手微微用力。
伴随着车门开合动静,苏答弯腰伸出腿去,关门前的刹那,她克制而矜持的声音被夜风吹进车内:“谢谢。”
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酒店大门里。
路边车水马龙,贺原在车里呆坐未动。许久,手机屏幕亮起,他看了一眼蔺阳的名字,直接挂断。
从烟盒里取出烟,打火机点了两下才将烟点着,贺原抽了一口,两指夹着烟伸到窗边,暗红的烟尾烧出白灰,他动也不动,直至徐霖打来电话。
开了免提,徐霖的声音听起来略微粗糙:“贺总,你让查的事情我们查到了。”
“说。”
“爆料的那个人是职业发帖手,最近他的账户有两笔大额往来,金额过了几手,源头和蒋家那边有点关联。”徐霖试探着问,“这件事,我要不要通知苏小姐?”
想到苏答,贺原又想起刚才那番对话,还没散去的闷窒感重新袭来。他拧了下眉,徐徐沉声:“先不用。”
“好的。”徐霖听从他的意思,半点异议都没有就挂了。
安静的空气将车内填得严丝合缝,每一寸都细细密密不留余地。贺原看着挡风玻璃外的朦胧夜色,想了很多。
窗外经过一辆又一辆的车,贺原无声地抽完一整根烟,抽到只剩一截,贺原将烟尾摁进铁黑色的内置烟灰缸,缓慢地呵出长长烟气,拨通徐霖的电话。
那边严阵以待等他吩咐:“贺总?”
面容被烟淡淡蒙上,贺原的眼角眉梢藏进说不清的怅然和凝重:“把查到的东西整合成文件,明天给我。”
徐霖会意,顿了顿,很体贴地提议:“那我再整理一份让人送到苏小姐那儿?”
贺原短暂地沉默了一会,随后缓缓开口:“不用,我自己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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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先是被撞后是踹人,到警局折腾了半天,又赶去机场接人,还跑去吃了一顿夜宵,苏答精神消耗过大,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起床洗漱后,第一件事就是告知黄可灵车子受损的“噩耗”。
“公司安排给我的车被撞了,昨晚拖去了修车厂,可能要修几天。”
再是询问佟贝贝。
“有什么好吃的地方,给我推荐几家店,我请朋友吃饭。”
最后发给裴颂。
“你什么时候开始工作?这两天我请你多吃几顿。”
几条语音发出去,苏答满意地检查一番,在客厅里铺开瑜伽垫舒展身体,补上清晨的锻炼。
黄可灵回得最快,惊讶地发了个“啊”字,其后伴随好几个问号,大为意外。不过很快镇定下来,让她别放在心上:“车有保险,这个没关系,我会派人处理。你没事吧?”
得知苏答一切安好,这才放下心来。
佟贝贝不知是睡死过去还是在忙别的,没半点动静,裴颂倒是早就醒了,收到她的消息,不多时,一通电话回复过来。
“你要请我吃什么?”
他笑吟吟地问,苏答伸展完,从瑜伽垫上站起,反问他:“你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你看着安排。我最近不怎么忙,这几天只有一两个小会要开,视频办公就行。”他说,“我以为你还没醒,所以没吵你。”
她确实没醒,要不是太饿,估计现在还在床上睡着。微微闪过一丝赧意,苏答回复他:“那我订好吃饭的地方告诉你。”
裴颂不仅吃东西不挑,各方面都很随意,见苏答对这事如此上心,想了想提议:“其实不用太麻烦,我们买点东西,自己煮了吃就行。”
“那怎么可以?”苏答下意识反驳,“我说了要请你吃遍北城最好吃的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