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
护卫长侧头看了郑平一眼,见他慢条斯理地食用馅饼,不时饮一口蜜水,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得自己开□□涉。
“交换吃食?用你这只烤焦的麻雀?”护卫长语气尚可,说出的内容却颇有几分不客气。
再看拦路的青年,剑眉星目,神清气朗,浑身透着烈日般的浓郁生机,看上去并非诡诈之人。
他听到护卫长的话,似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意味不明地扬眉:“自然不是。”
青年在护卫们戒备的目光中掏出一块色泽清润的玉佩,放在手中把玩:“这个,如何?”
说着商讨的话,青年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郑平,等着这个真正的话事者开口。
郑平咽下最后一口饼,平静地取出细帛擦去嘴角的饼屑。
“你腰间的匕首可换。”
得到郑平的这个答案,青年颇觉意外。但他很快明白其中关窍,脸上仍带着炽暖的笑意,眼中却透露出坚决的拒绝。
“武器不可。”
“我也不会占你便宜,除了食物,你可任意选一匹骏马作为补偿。”
精湛锋利的匕首难得,乱世中的神驹更是难求。
青年那把做工甚佳的匕首,与孔融亲自所选、由世家静心养育出的宝马,哪一方更珍贵些,尚不得定论。
可青年仍是想也未想,毫不犹豫地摇头:“并非这个原因。”
郑平直白道:“我对你的玉佩毫无兴趣。”
说完,让车队继续前行。
青年为他们让开道,等到车队即将离开,他突然跟了上去。
对于护卫们的警戒与敌视,他毫不在意,仿佛看不见横在前方的刀刃。
“虽然不能用武器交换,但你可以选择别的——”
“除了那把匕首,你身上并没有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我的身手还算不错,可以护你一程。”
“我不缺护卫,何须再添一人增加口粮?”
青年跟着车马的步伐慢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郑平,突然梗咽了一声:
“这位仁兄,行行好吧,我快饿死了。”
郑平:“……”
见郑平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烤麻雀上,青年的神色更加悲戚:“我已在这片树林迷路了五天,第三天我就吃完了干粮,之后只能打鸟兽吃,可是我烤东西的手艺……咳,勉强吃了两天,实在吃不下去了。你们是我这几天见到的唯一一队活人,要是你们不救救我,我就真的要饿死啦。”
青年神色并茂地诉苦,哪有初见时神清气朗,一派飒爽英杰的模样。
“……确实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护卫们面无表情,郑平亦是面无表情,如此总结道。
或许是青年的坦白触动了郑平的某个回忆,或许是郑平想早点摆脱这人,又或许是日行一善,不缺粮食随便找个人处理一下剩下的饼粮以免隔夜,郑平让仆从取了两块饼,递给青年。
青年谢过,立即狼吞虎咽地吃完。
郑平的车队继续前进,还没驶出数丈,那青年又跟了过来。
对上郑平询问的目光,以及护卫们几乎要闪瞎人眼的刀光,青年解释道:“不是缠着你们……我不认识路,先跟你们一段,出了林子就走。”
郑平不置可否,那青年便缀在后头,与车队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护卫们对他的警惕并未消失,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在即将走出树林的时候,青年突然神色一变,朝郑平喊了一声:
“兄弟——”
这声过后,他立即压低少许音量:“莫再上前了。”
郑平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吩咐车队停下:“为何?”
“前方有兵/戈之声。”
郑平神色微凝。
侧耳聆听,却未听到异常。
但这并不代表对方说谎。不管郑平从前是何身份,他如今所用的都是祢衡的身躯,五感受限。即便对危机的敏感与反应能力极度优秀,也不能在段时间内改变原主的视觉与听力。
因此,若是这个青年的听觉确实异于常人,先他们一步听到异响并非没有可能。
护卫长曾经参过军,他反应迅速地伏在地上,耳朵贴着地,仔细聆听动静。
其余护卫不敢发声,他们安静地等了片刻,大约是心跳搏动十下的时间,护卫长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目露惊色:“调头!”
郑平果断吩咐道:“带上食物与水,其余辎重抛下,割断马车绳索,立即纵马离开。”
众人依言而行,二人坐一匹马,转头回返。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同样骑着马的军/队冲入林中,身后跟着数十支流矢。
看到前方被抛下的辎重与未走远的骑者,这队骑/军亦是一愣。但他们来不及变换方向,只能策马向前。
郑平认出为首一人乃是曹操帐下的一名武将,与他在司空府的长廊上有过一面之缘。
跟随着这支骑/兵的流矢源源不绝,有几只迅速逼近,射向郑平等人的所在。
“小心!”
郑平微眯起眼,一只银亮的光芒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射来,眨眼便抵达他的鼻尖。
那是一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