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兰说:“我的娘家跟人家的娘家不一样。”
但是,她不进娘家门了,不等于断了周王庄的路,她下午还得去一趟娘家庄上,她去堂叔家。
周福兰收拾好家里的烂摊子,就去窑厂了。
她又卖了几车砖,交代给红娟一些事就匆匆去镇上,把钱存起来,然后来周王庄堂叔家里。
一直以来,堂叔和堂婶对周福兰很亲,堂婶子也是个和善的人,所以从小周福兰和妹妹爱来这个家玩儿。
她来堂叔家很大方,买了一只烧鸡,还给堂叔买了一瓶酒。另外,包里还有三瓶汽水。
家里只有堂婶子自己,堂婶子见了她自然很高兴,但接过烧鸡和酒又责怪她乱花钱,教导她说刚到婆家没多久,可别乱花人家的钱。
周福兰哈哈大笑:“婶子,我花的不是婆家的钱,是自己挣的钱。你们不知道啊,我们承包了一个窑厂,窑厂现在我自己管理着,挣了钱我随便花。对了,我今天来就是说窑厂的事,我方舟哥呢?”
堂婶子说:“这不都下地给麦子锄草去了嘛,福兰呀,你有事找你哥就坐一会喝口水,我去地里叫他呵呵呵。”
周福兰说:“不用了婶子,你告诉我我哥在哪块地,我去地里找他说话。”
堂婶说:“你叔在东地,你方舟哥跟你宝凤妹妹在北地。”
周福兰就说:“那我今天就不跟我叔说话了,我去找我方舟哥和宝凤妹妹。”
农历二月,地里的麦田已经满目碧绿,扑面的风也有了暖意,还带着麦苗和青草的清新味道,沁人心脾。
周福兰走在田间地头有些陶醉了,她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什么时候和何争鸣一起踏青呀?
忽然又嘲笑自己:你心里只有男人了?真是花痴。
“哎,福兰姐,你怎么来了!”在地里弯腰锄草的宝凤一抬头看见了她。
“呵呵呵,我想你们了呗!”周福兰欢笑着撒腿朝他们跑。
这一刻,她像个孩子。
“方舟哥!”
“哎呀,傻妮子,别跑了别跑了,都结过婚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周方舟扶着锄杖宠溺地呵斥她。
“我在方舟哥面前永远是小孩子。”周福兰跑过来抱住了周方舟的一个胳膊。
奇怪了,她明明有亲哥,从小到大,却跟这个堂哥最亲。这个堂哥比自己大了一岁,不光疼自己的亲妹妹宝凤,对福兰和福梅两个堂妹也很疼爱。
只是,他对两个堂妹的疼爱止于她们结婚后,从此都各过的日子,他婚后日子也不好,只能各安天命。
“方舟哥,我想你了。”周福兰看着他说。
重生以来,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堂哥。
周方舟有些尴尬,揉揉她的头发说:“看看你这个傻妮子,跟咱们八百年没见了似的。不过哈,年前把你送到你婆家,咱还真是头一回见面。”
周福兰沧桑地一笑,“是啊,好久不见了。”
“咯咯咯……”周宝凤被他俩逗笑了。
周福兰一眼就看出来了,宝凤瘦了,眼神里也盛着忧郁。
她知道,是因为那个乔国强。
“方舟哥,宝凤,咱坐下说话。来,我买了汽水。”她拉着堂哥和宝凤坐下。
汽水这时候可是奢侈品,所以看见汽水周方舟和周宝凤都眼里一亮,惊喜地说:“呀,我们正锄地锄得口渴呢,你真是雪中送炭。”
“嘻嘻,快点好好夸夸我。”周福兰笑着把汽水给俩人一人一瓶,自己也拿了一瓶。
周方舟先给她们俩人把汽水瓶盖撬开,又撬开自己的,三人一阵“咕咚咕咚”喝去一半,一齐痛快地“哈”了一声。
爽啊!
三人又说笑几句,周福兰说明了来意:“方舟哥,宝凤,你们都知道,我接手了陈家庄的窑厂,现在呢,窑厂我扩建,自然得扩招。窑厂我做主,我想让方舟哥和宝凤你们都去窑厂打工,你们怎么想?”
这个年代能有工作干,有工资拿,就是出力受累的临时工也是香饽饽。
所以周方舟和宝凤听了这话大喜,宝凤抢着说:“福兰姐,我干我干!”
周方舟也表态:“福兰,当然可以了,啥活你哥都能干。”
周福兰很开心,“方舟哥,宝凤,那就这么定了,等开工了我提前通知你们。对了方舟哥,我这下得招五六个人,你和宝凤来,再找四个人吧,别找外人,就跟你玩得来的就行。”
这时候就闲散劳动力多,周方舟一口答应。
答应完周方舟又有些担心,“福兰,你才嫁过去多久呀,这事你能做得了主吗,妹夫不该找他的近门子的人进窑厂挣钱吗?”
周宝凤也附和:“就是就是。”
周福兰得意地一笑,“方舟哥,我刚才说了,窑厂的事我说了算。给你们说吧,陈胜利腰受伤了,一直在家养病,窑厂的事都是我自己打理。”
周方舟一脸震惊:“福兰,你这么能耐呀,哥以前咋没看出来!”
周福兰嘻嘻笑笑,“真人不露相。”
三人哈哈笑了。
周福兰推了堂哥一把,“对了,你和苏芹姐的事定下来没有,你可不小了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