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陈胜利再没了喝酒的兴致,跟大伙打几句哈哈就装醉从凳子上跌落地上,那群人只好相互搀扶着起身告辞了。
陈胜利咬着牙朝自己屋里走去,想着周福兰那张嫩得一掐一股水的小脸,心里恶狠狠地骂:小表砸,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是想起刚才自己被她一拳打飞,还是心有余悸。
“老二,你过来!”白氏在老大屋里叫陈胜利。
她是跟儿子商量对策。
但陈胜利正急着入洞房,没好气地说:“有事明天说。”
说罢推门进新房拴上了门。
屋里的人已经钻被窝了,大红的被子下微微显现一个人形,跟小猫似的。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新枕头上,小小的脸陷进去一些,长长的黑发散落在床单上。
看得陈胜利喉咙发紧,浑身燥热,他边解衣服边朝床边扑过来。
等他脱光了衣服掀开被子钻进去的时候,一只细细白白的胳膊伸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她朝他裆下一个恶虎掏心……
陈胜利发出一声狼嚎,瘫倒在地上。
“老二!”外面的人疯狂捶门。
周福兰衣衫整齐地下床,把门打开放他们一家子进来,然后看着地上哀嚎的陈胜利一脸懵懂:“你咋了,躺地上干嘛!”
她好无辜。
“你个败家娘们,你咋着我儿了!”白氏揪住周福兰喝问。
周福兰似笑非笑,“我刚刚就躺在床上,他自己不知道咋就躺地上了,你别冤枉好人。”
“爹,娘,赶快送我去医院,不然你们就抱不上孙子了。”地上的陈胜利两手捂着档间呻吟着说。
可怜他还光着身子呀!
“啊,儿子啊,你咋还伤着那地方了……”白氏吓傻了。
陈老头子在外面听见也慌了,赶紧叫大儿子和小儿子起来送二儿子去医院。
陈胜利被把白氏哭着裹上一条被子,由大哥和三弟抬着出屋门的时候,满脸狰狞地朝周福兰说:“你个恶毒娘们你给我等着!”
周福兰冷冷一笑,立刻又换上一副无辜的面孔:“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她刚才在被窝里想周全了:对付这一家狼羔子,该阳的阴的都用上,该下手下手,该装傻装傻。
好了,这下新郎官住院了,全家人都忙活他了,她该睡个安稳觉了。
新屋子新床新被褥,睡着可舒服哦。
她把门一上,脱了棉衣钻进被窝舒服地打了个滚,把床头的灯绳一拉,蒙上被子睡了。
白氏让老头和另外两个儿子跟着去医院了,她得留下来给儿媳妇驱邪。
此刻她也认定,周福兰是被鬼附身了。
她听大儿媳妇的方法给二媳妇驱邪,用桃木棍子在她身上抽打,打得她浑身没一块好肉了,附在她身上的脏东西就跑了。
当然,此刻中邪的儿媳妇哪会给她靠近。
白氏可是个千年的老狐狸,知道不能跟她硬碰硬,得顺着她的毛捋才行。
她压着火气,手里紧握着一根桃木棍子,捏着嗓子在外面哄她,“福兰,媳妇,刚才娘说错话了,娘跟你赔个礼,你开门吧!”
“福兰,开门呀,娘跟你说句话就走!”
“媳妇,你不开门就是记恨着娘了,娘就不走了,在这站一夜!”
可怜白氏在寒冬腊月的夜里把嗓子都喊破了,屋里的人连声“哼哼”都不给她。
白氏气急败坏地踹门,但门被桌子顶着纹丝不动。
郭福兰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舒服地伸伸懒腰,打个哈欠坐起来了。
她两辈子头一回睡到自然醒。
她想起昨夜的“辉煌战绩”很是满意,恶婆子打了,狗男人打了,连带妯娌刘大翠也打了,弟媳妇黄菊花也羞辱了。
开门红。
她得意之余没忘最重要的事。
她从枕头边翻出一把钥匙,拿着钥匙去开床尾的一只柜子。
那是陈胜利自己放钱的柜子,上一世,她只见他从里面拿钱,自己从来没敢碰过,钥匙也是陈胜利随身携带。
今天之所以钥匙在她手里,是昨夜陈胜利猴急脱光衣服钻被窝,把钥匙放在了床头,然后被她伤了命根子急慌慌被抬去医院了,钥匙哪还顾得上。
周福兰打开了那个柜子,看见里面压着厚厚一沓钱。
这大部分都是礼金。
陈胜利是技术员,结婚窑厂老板和伙计都随礼了,还有同村狐朋狗友的随礼,所以他才这么多钱。
这钱还没被刘大翠哄走,她得先拿走。
这时候还没100的面额,50的都很少,大部分是10块的。
周福兰一把将那些钱都拿光了,塞进自己的包里,把包斜挎着塞到出嫁穿的大红棉袄里。
她才把顶门的桌子挪开,哗啦开了屋门,小姑子陈萍萍两眼怨毒地立在门口。
因为昨个夜里家进进出出都是男人,白氏让宝贝女儿去邻居家睡了,她早上才回来。
别问白氏去哪了,昨天夜里她立在刺骨寒气中,在周福兰门口叫唤大半夜,冻病了。
此刻头疼得跟锥子扎似的,刘大翠和黄菊花都在屋里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