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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赵沉临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看不见表情,他仿佛在竭力忍耐什么,全身的线条都紧绷了起来,甚至发出轻微的颤抖。

“主子?”沈乔不知道他怎么了,没敢走近,只低头询问。

“咣当。”

金属制的烟杆重重砸下,在地上滚了一圈,停在她的脚尖处。

沈乔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她连忙收了唢呐,快步走到赵沉临跟前蹲下。

他紧闭着双眼,额上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凑近点还能听见他抑制不住的急促喘息。

“主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沈乔想扶他又不敢乱碰,只能手足无措地问,“需要我给你倒杯水吗?或者我扶你到床上躺着?”

赵沉临没理她,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痛苦的神色愈发加深。

沈乔捻了截袖口给他擦汗,视线瞥到了那只绑着纱布的左手,正无力地垂在身侧,像抽筋一样偶尔剧烈颤动两下。

【他手上的伤经久不愈,发作起来疼痛难忍。】

明璇洋洋得意的声音回响在脑海里。

难道是……

沈乔连忙抓住赵沉临的左手:“主子,冒犯了。”她顺着手腕摸索,找到纱布的结端,是个死结,很难解开。但她又不敢太用力,只能用指甲一点点去抠。

赵沉临的喘息越来越剧烈,夹杂着几声痛苦的闷声。沈乔咬着下唇,手莫名其妙地发抖,仿佛是在拆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

不要怕,陈年旧伤了,应该没有血,最难以接受的也不过是大片烧伤……

啊,松了。

沈乔揉了揉发酸的指甲盖,深吸了一口气,从手腕处开始,缓缓解开纱布。

一圈,两圈……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像是在揭开被他深藏的秘密一样。

那只手忽地动了,倏地收了回去。

沈乔抬眼,目光撞上赵沉临苍白又汗津津的脸,他的瞳孔明明是浅色的,此刻却黑得可怕。

“主子,你是不是手痛?”沈乔问得小心翼翼。

赵沉临还是没搭话,他敛了眼神,撑着桌子站起,脚步趔趄,眼看就要往边上柜子撞去。沈乔冲上前扶住:“你需要什么跟我说,我帮你拿。”

赵沉临斜斜地瞥了她一眼,嘴里吐出极冷的一个字:“滚。”随即又晃着不稳的步伐,扶墙向外走去。

论滚的速度,没人比得上沈乔,但她今天,还偏不想滚了。

她追了过去:“主子,你现在的状态很糟糕,能不能不要乱动?需要药的话,我可以帮你取——”

“砰。”

随着一声巨响,沈乔后背一疼,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被赵沉临抡在了墙上。

赵沉临的手按在沈乔的肩膀处,大拇指抵住她瘦削的一截锁骨,一阵剧痛传来,骨头在战栗,发出破碎前的悲鸣。

沈乔还没来得及喊疼,赵沉临的手又移向她的脖子,一把握住那纤细又柔软的命门。

“……”这回沈乔彻底没声了,她吓得甚至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原著中,赵沉临掐死沈娇娇是因为什么来着?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可能就是一句话,一个动作,让他突然起了杀心而已……

赵沉临的呼吸声靠得很近,就响在耳畔。他的头缓缓垂下,靠在她的肩上,急促又疲惫地喘息着,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野兽,那尖锐的利齿就悬在她脆弱的动脉边。

沈乔的后背全是冷汗,掐着她脖子的手根本没用力,只是虚虚地搭在上面,但恐惧还是像飓风一样席卷过她的大脑。他的手指只要再收紧一点点,她就不能呼吸,再用力点,她就会断了脖子。

人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是不知道时间流逝与否的,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过了很久很久,赵沉临撑着墙站直,与沈乔拉开了距离。

他的脚步虚浮破碎,转身离去,跌跌撞撞的身形就消散在虚无的夜色中。

沈乔靠着墙,身子一点点滑下。她是真的站不住了,腿早就吓软了,冷汗浸湿了衣服。

半晌后,她像是终于回过神,抬手摸向脖子,指尖碰到了左侧锁骨,登时疼得龇牙咧嘴。

艹,不会断了吧。

真是疯子。

她骂骂咧咧地起身,站起来时头晕目眩,身形一晃,就勾倒了一方小案。

桌案倒地,抽屉大开,有什么东西咕噜咕噜滚了出来。

是纱布,一卷接着一卷,散落在地上。沈乔捡起一个闻了闻,熟悉的药草香沁入鼻间。

难不成……

她数了数抽屉里和掉出来的纱布的数量,总共十七个,刚好是她这一个多月以来送的。

十七个……

也就是说,赵沉临一个也没用。

沈乔捏紧纱布,有点气,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

已经两天没见到赵沉临了。

这两日,沈乔待在自个的小木屋里,白日里来回踱步,无心修行,黑夜里辗转反侧——满脑子都在考虑赵沉临的事。

被他抓过脖子后,沈乔有点后怕,不敢主动去找人。她想着,等赵沉临手不疼了,人舒坦了,应该就会来找自己,晃着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