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麟轩登基之后,其实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早上上朝的时候从蟒袍换成了龙袍,从朝会站在大殿之上,变成了坐在龙椅之上。
乌岭国新帝登基,四方邻国派使臣来贺,新帝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不过先皇丧孝期间,宫中一应宴饮全部取消,按照乌岭国祖制,皇帝需要守孝六月,不得入后宫宠幸妃嫔。
但是乌麟轩对外一切表现得礼数周全,却不肯给延安帝守孝。
他自先皇驾崩,日日夜夜和陆孟同塌而眠,颠鸾倒凤全看心情,根本不理会什么丧期。
乌麟轩登基之后,陆孟封后大典的事情已经开始筹备了,乌麟轩登基六月,正是十月初秋时节,陆孟传出有孕,且有孕已有六月。
也就是在告诉满朝文武,这孩子是在延安帝死前怀上的。
陆孟再再再一次怀上了,这次朝野上下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民间求子的后宅妇人们,想要提前拜一拜这位皇后。
朝中有些大臣有异议,提起陆孟出身不高,实在不堪为后。
在朝会大殿之上才刚刚提起这茬,乌麟轩便道:“皇后于朕,于江山社稷有功,为朕孕育了三子,很快便又要临盆。”
“朕早已拟好封后圣旨,若非先皇丧期未过,现如今她已经是乌岭国圣母皇后。”
还是有文臣谏言,“可是皇后出身低微,且母家获罪流放,实在是……”
“这不正好。”乌麟轩打断这位文臣的话,说道:“这样便不用担心帝后母家太盛,结党营私霍乱朝堂。”
朝会大殿之中立即一静,自这位陛下登基以来,所有他提出在朝堂上供讨论的事情,都是讨论而已,是通知。
新帝独断专行,满朝文武早就领教了。他们偶有守旧老臣,想要用元老身份和文官死谏让皇帝改变主意。
但是新帝只淡淡道:“诸位爱卿让开盘龙柱的位置,免得溅一身血。”
自那之后,没人再敢尝试以性命拿捏皇帝,这位,是个不怕遗臭万年史书讨伐的主儿。
太子登基,太子妃为后,这本来就是无可厚非之事,其实也没什么好争论,且这位出身不太行的皇后,背后并非是罪臣母家,而是有岑家撑着。
今天岑家没人开口,皇帝先开了口,亲自维护起了为自己孕育子女的原配,众人听了也只能叹一句,新帝同先帝到底不同。
新帝并非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而且这位皇后出身不行,但肚子十分行,几乎要一年一个的生,肚子这些年没空着过。
一年一个凤子皇孙的生下来,确实于江山社稷有功。
大殿之中寂静了许久,乌麟轩还以为这件事儿就揭过去了。
很快又有个老臣开口,正是礼部尚书,之前的端肃妃现在端肃太妃的母家人。
端肃妃如今还好好活着,五皇子也没有被弄死,纯粹是因为他们斗起来实在蠢得可怜。
而且乌麟轩让端肃妃活到如今,就是为了恶心延安帝。
留五皇子整日琴棋书画醉心山水,就是给万民看着他不是个赶尽杀绝的皇帝。
却没想到他的不发难,被当成了真仁慈。
礼部尚书道瞿,名为瞿淳,在乌麟轩看来他是蠢。
瞿淳道:“陛下已经登基六月有余,后宫只有一位皇后,实在单薄,合该扩充后宫,广纳宫妃,开枝散叶,也是稳固山河啊,陛下。”
乌麟轩没忍住,实在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朝臣们却因为这一声轻笑,后脊发寒。
乌麟轩说:“诸位爱卿应当还记得,朕身为太子之时,曾娶过两位侧妃,还未过门,在花轿之中便一死一疯。”
“钦天司批命,说朕乃龙九子兽星入命,只有鸾鸟能够相配。”
“不巧,皇后虽然姿容差些,但正是鸾鸟命格,与朕十分相合,子孙福缘深厚。”
“瞿爱卿,朕记得你有一孙女,是个在皇城之中有名的才貌双全之女,已经及笄。不知,是什么命格?”
“先皇丧孝期一过,你就迫不及待提起让朕广纳后宫,不若……就从你孙女纳起。”
瞿淳眼皮一抖,他确有此意,但是被皇帝如此当众撕下遮羞布,老脸确实挂不住。
“陛下……”
乌麟轩抬手,打断他。
对着满朝文武道:“诸位爱卿,广纳后宫这件事朕也想过,毕竟整日对着皇后,朕也腻了。”
乌麟轩带着一些轻蔑笑意,冷道:“诸位爱卿家中有适龄女子,不要藏着掖着,一并送进宫来,看看能不能合得上朕的命格。”
乌麟轩身体前倾一些,像个急色的纨绔一样盯着朝臣们说:“朕保证,只要她们能在宫中活下来,朕一定……”
他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说:“一定会将她捧在手心,好好爱护。”
“当然她们如果命薄,配不得朕的命格,全都死了,朕也一定会好好抚恤诸位爱卿。”
“给你们送女儿的每人送个美妾,再生个一儿半女聊以慰藉吧。”
后面一句话说得带着一些切齿的味道。
而且这番话实在荒唐!
这些话话音一落,大殿之中再度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