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杀我!】
林阡突然浑身寒毛直竖,察觉到危险后立刻慌乱地环视四周。
但除了自己与昨晚春风一度的男人,其他人全都一排排站在远处,个个含胸低头,完全找不到是谁想要对她不利。
她只是与人春风一度,不至于因此想杀了她吧?
先秦两汉时期的民风没这么严苛啊?
许是雏鸟反应,在发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后,林阡下意识便抓住了男人的袖口,并将其死死地攥在手中,就好像这样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一样。
她的动作无疑取悦了嬴政。
他在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抓住后,便玩味地低下头,将她两只手的细微动作收入眼底。
因为高兴,嬴政抓着剑柄的手都松几分。
可惜……
嬴政对与亡魂做夫妻可没半点儿兴趣。
铮——
嬴政眼神一利,利剑出鞘,即将指向林阡。
【淦!我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不会不到一天就无了吧?】
嬴政手一顿,不是亡魂?
若不是亡魂,这诡异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恰在这时,嬴政又听得一道颤巍巍的声音在脑海响起:【林季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
嗯?
按照语义推测,林季应当是指眼前这个女人,毕竟称得上胆大放肆的,似乎也就只有眼前这个至今还抓着他衣袖的女人。
可这道声音的主人又是谁?
嬴政抬头,视线不由在其他人身上逡巡。
【太可怕了,林季肯定惹怒了陛下,她自己死了就算了,可千万不要连累我们啊!】
【陛下为什么在看我?难道怀疑昨晚是我放林季进去的?冤枉啊,明明是林季的兄长用药害我们拉肚子,才让她成功潜入陛下寝殿的!】
【林季这是飞上枝头了?我之前应当没有得罪过林季吧?】
……
耳边声音哄闹如大街,四周却无一人开口。嬴政立刻意识到,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了。
他一把拂开林阡的手,腾一下从榻上起身:“来人!”
耳边纷杂的声音瞬间消失,旁边站立的奴隶纷纷上前,井然有序地为其梳洗穿戴。先秦时期的装扮因常年战乱而相对朴素,奴隶们很快就为嬴政梳洗完毕。等他穿戴一新后,奴隶们又如流水般退回原地,整个过程寂静无声,除了帕子拧水时的哗啦声,寝殿同样一片死寂。
许是奴隶们忙起来了,嬴政的耳边也没了喧闹的“说话声”。
他却完全不觉得高兴。
或者说,嬴政反倒因此更加担心了。
那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嬴政在心里将宫里养着几个方士扒拉了一遍,最后选中了能耐最大的卢生。
卢生本名卢温,是前些年投靠秦国的儒生。虽然与嬴政政见不合,却很懂些方士手段,常能为他解疑答惑,又早早预言秦国先辈所谋必能得偿所愿,所以很得他信任。
嬴政想到那奇怪的声音,心里便不由焦躁:他必须弄清楚,那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嬴政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带着几个侍卫离开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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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阡茫然地坐在榻上。
那男人梳洗的过程不足一炷香,林阡当时因之前感受到的杀意而对周围人疑神疑鬼,等反应过来,只能看到一个匆匆而去的背影。
可随着时间流逝,林阡的脑子也越来越清醒。
尤其是没了男人伟岸的身形遮挡,那把悬挂在榻边墙上的剑,委实有些扎眼。
林阡想,真正想杀她的,其实是那个男人?
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将她当成了爬床丫鬟,觉得自己引诱了他,坏了他的定力和规矩?
林阡不由打了个寒颤,决定以后离那男人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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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后,立刻有人捧来衣物让她穿戴,梳洗完毕后,她还没来得及和其他人询问自己的身份,便被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仆人拉到一旁。
“林季你疯了吗?早就和你说过,陛下并不是好相与的人,稍不注意就可能丢了性命,你怎么还一根筋儿地往陛下身边凑?也就是你运气好,军队打了胜仗,陛下昨晚心情正好,不然就凭你的冒失之举,早被陛下当刺客杀了!”
“你也不想想,你兄长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你为他丢了性命到底值不值!”
“你如今倒是捡回了一条命,可除了这条原本无人在意的性命,你又得了什么好呢?陛下可曾多看你一眼?你还不是只能和之前一般做个伺候人的奴隶?反倒你得了陛下的临幸,招惹了宫里多少人的注意,以后即便侥幸出宫,可还有哪个男人敢娶你呢?”
“听我一句劝,别糊涂了!咱就安安分分地做些洒扫的活儿,虽然不比陛下宫里的姐妹们轻便,但安全啊,多少人还羡慕我们呢!”
林阡含混地点头,心里却为她对那男人的称呼而心惊——
虽然这卧室里的装潢不算华美,但在先秦两汉时代已经非常难得,更何况那一排排的仆人也完全足以让林阡猜到对方身份非富即贵。
可即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