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铜盆里。
“叫你‘韩狗蛋’,你还不开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小时候你还给我取外号……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什么时候给你取外号了?”韩霖觉得,这事儿还是得说清楚。
“没有吗?”烧到一半,她抬头看他,仰头蹙眉想了想,“不是你吗?反正不是你就是纪朝阳他们,反正是你们圈子里的,四舍五入也等于你,差不离……”
韩霖:“……”牛逼的逻辑!
服了,真的服了!
他原本还有些无语,但是,眼看那一张张照片在她手里化为灰烬,连日来胸口的那些郁气,也渐渐消了。
他还是了解她的。
要是真还有什么留恋,绝对不会这么眼睛都不眨地烧掉。
过去的事情,他也不想追究,刨根究底的没意思。
两人都多大了,还为这点儿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想起来就觉得可笑。
再回忆一下他们白天吵架的细节,简直像小学生扯头花,绝了。
他想到这儿,扯了下嘴角,自嘲一笑:“行了行了,别装腔作势的了,去洗澡吧,这么晚了。”
“你说谁装腔作势呢?!我这都是为了谁?韩霖你真是一点儿良心都没有!你以为这些照片都是沈霁的,很多还有合照,我过去的记忆!哎哎哎,你别走啊……韩霖,韩狗蛋……”她气得在他后面跺脚。
可他理都不理她,径直回了房间。
吃个了闭门羹,宁嘉更气了。
受了气,总得有个出气筒吧?她思来想去,把这笔账记到了沈霁身上。
越想,越觉得都是他害的。
真是个扫把星!
匆匆洗漱完,宁嘉回到房间里躺下。
韩霖在看书,她都没理他,径直躺了下去。
出于报复心理,她把被子狠狠一卷,连带着他那一份都卷到了身上。
然后又是一个熟练的左侧翻滚,全部裹到了自己身上。
韩霖看她把自己裹得像肉夹馍似的,忍不住开口:“……你确定这样,你半夜还能爬起来上厕所?”
宁嘉捏着被角,不理他。
韩霖:“……”
他放下书,去储藏室重新抱了一床被子出来、铺好。
熄了灯。
两人就这样一人一床被子,挤在一张床上。
也好在这床有两米多宽,否则,还真经不起两人这样折腾。
夜半,宁嘉准备爬起来上厕所。
结果,她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她拼命扭动、侧翻,本想把自己甩出来,谁知不但没有如愿,还连人带被子滚到了床边缘,眼看就要掉下去了。她都急哭了:“韩霖,韩霖——快帮帮我,要掉下去了!”
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从后面捞住她,硬生生把她拽了回来。
宁嘉抬头,他就在她的头顶,满脸无奈地看着她。
她低头看看自己,好像一只裹在蝉茧里的蚕宝宝啊,不能动弹、无法动弹,真的丢人!
她期期艾艾的:“你先把我放出来。”
韩霖手里没动,问她:“早跟你说过了不要这么干,你偏不听。现在你说说,谁更有道理?”
宁嘉:“……”不是吧不是吧,他竟然在这种时候跟她讨论这种问题?
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腆着脸道:“你对你对,行了吧?还不快把我放出来!宝宝要闷坏了!”
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韩霖无语,手把手帮她解开了身上裹得紧紧的被子。
甫一释放,宁嘉大大地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舒服。”
韩霖:“快去洗手间吧。”
“哦哦,好的。”她连忙下地,跑去洗手间。
他在后面提醒她:“慢点——”
她人已经钻进了洗手间。
……
第二天起来,天上下雪了。
园区里已被积雪覆盖。几个清洁工人还在铲雪,偶尔有车经过,翻出几道被车轮辗轧过的深黑色痕迹。
宁嘉趴在落地玻璃上,感觉不可思议。这些日子,天气已经逐渐转暖了,没想到又遇冷空气逆袭。
这几年的天气是越来越难测了。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玻璃,被冻得瑟缩了一下,连忙缩回爪子。
韩霖端着姜茶进来,递给她:“喝点。”
他身上还穿着棉质的浅蓝色睡衣,整个人看上去非常高大,又别有一种居家的温馨。因为洗过头的缘故,发梢还有些蜷曲,微微往下滴着水。
宁嘉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伸手一指:“卷毛——”
韩霖:“……”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拿着杯子的手,作势要自己喝。
“好了好了,我错了,不闹了。”她伸手接过来,晃了晃杯子,目光往里探,“这个好喝吗?”
韩霖:“我又没喝过。”
宁嘉:“怎么是红褐色的?你还放了什么?”
韩霖:“姜粉、红糖,不过量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