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双含情的丹凤眼,顾盼之间水光潋滟。
公主怔了怔,“别以为戴个嘴套,就能骗取本公主的信任。”
谢邀长长呃了声,“通常我们称之为口罩,不是嘴套。”
不管叫什么啦,鬼已经够危险了,镬鬼杀伤力更可怕。
有鱼壮起胆子挡在公主前面,“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谢小堡主,我们殿下无端被你们埋进墓里已经很倒霉了,不向你们谢家堡讨公道是我们殿下宽宏大量,你们非但不感激,还不依不饶追上来,想干嘛?讨那一万两买人的银子吗?”
“告诉你,我们没钱!”绰绰也叫嚣,就是这么穷横,天不怕地不怕。
谢邀摆了摆手,“误会误会,我不是来要债的,是想与娘子永结秦晋之好。”
公主说:“结什么,你一个镬鬼,还敢肖想本公主?”
谢邀的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无奈来,“我说了,我是人,不是鬼。只因那日和天山第一刀约架,被击中了上星穴,家里人以为我死了,就给我装棺停灵了。后来我爹买人给我殉葬,我那时候隐约听见一些,但神志还不清醒,无法呼救。幸好下葬后娘子刨洞逃了出去,谢家人第二日发现封土堆被人动过,打算重新安葬我,我才得以有机会重见天日。我能活着出棺,全都是娘子的功劳,因此我决定放下江湖恩怨,先解决我们的私事。”
有了来龙去脉,是人是鬼才算水落石出。
公主感慨:“七天不吃不喝居然没饿死,你命够大的。”
谢邀谦虚地摆了摆手,“之前我虚长了几两肉,身上储备较多,紧要关头能扛饿。”
这一饿,饿出个好身材来,倒也不枉一死。
不过公主还是很惧怕他,躲在有鱼身后说:“谢小堡主,你我是阴差阳错打了一回交道,你爹买下我,我引他们救回了你,就算两清了。你要表达的感激,本公主收到了,萍水相逢就此别过,没有其他事,本公主就继续赶路了。”
谢邀说那不行,“娘子不要叫我谢小堡主,可以唤我小字知虎。我长途追寻是为了给你个交代,毕竟你穿上了我谢家的喜服,就是我谢邀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这里说完,王府护卫不干了,一面拼杀一面大骂:“要点脸吧,不讲先来后到的吗?我们楚王殿下才是公主殿下的正夫!”
谢邀听了,脸色不豫,从那双眉毛打结的程度可以看出来。他沉默半晌,公主以为他会勃然大怒,谁知他竟然松口说也行,“他要做正夫,那就让他做,反正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还俗。”
公主的下巴险些掉下来,“喂,你们到底再说什么!”
谢邀忽然扬手,向她抛过一样东西来,公主以为是暗器慌忙躲避,结果落在面前的是一把钥匙。
谢邀道:“你忌惮我是镬人,我此番追求你,你一定不肯答应。但我是很有诚意的,为了表明我的态度,我把钥匙交给你,没有这把钥匙,我永远卸不下面罩,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钥匙落在车板上,公主和绰绰有鱼低头看,彼此交换了下眼色。
公主疑惑地问:“你都把嘴锁上了,还怎么吃饭?”
结果谢邀翘起手指一掀,嘴部正前方打开了个一寸来宽的小门,“进食开启,平时关闭,边缘作无缝设计,既方便又美观。”
车上并排坐着的三个人齐齐为他的智慧鼓掌,公主心想这么好的创意,可以拿来借鉴一下,等将来释心还俗,就再也不怕他忽然暴走,咬她一口了。
只是眼下面临的难题,还是得先妥善解决。从来没有过追求者的姑娘,在忽然遭遇示爱时,一般都是先震惊,后高兴,再考虑接不接受。如果此人不合心意,即便是婉拒,也不会疾言厉色,毕竟很感激人家的一番美意,让她白纸般的人生不显得那么枯燥和不紧俏。
公主也是这样,她一改之前的粗鲁,柔声道:“谢小堡主的美意,本公主心领了。上国有没有二夫侍一女的例子我不知道,我们鄯善国原则上一夫一妻。像刚才那位护卫说的,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我是来上国做楚王妃的,别人就不考虑了,谢谢。”
谢邀有些着急,“娘子,不管你考不考虑,都已经和我死同穴了,我谢邀从不负人,这次一定要给娘子一个交代。”
公主被他“娘子、娘子”,叫得头皮发麻。她张开五指往前一比,“谢小堡主,本公主是遭人贩卖,被迫给你陪葬的,我们之间照理说是残害和被残害的关系。你别再这么称呼我了,我跟你说,不是谁都有资格管我叫娘子的。”
谢邀沉吟了片刻,“你心里只有楚王吗?”
公主毫无疑问地点头,“没错。”
“可是楚王并不喜欢你,我在墓里都听见了。”
被人揭了伤疤,公主枯着眉啧了一声,“这叫情趣,看来你不懂,我就不和你过多解释了。本公主着急赶往云阳,不能在这里虚耗时间,谢小堡主,麻烦让一让。”
谢家堡在泾阳也算名门望族,谢邀的出身让他顺风顺水了二十年,从未受过任何波折。本来以为这位膳善公主得知他死而复生,会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谁知预料出现了偏差,她还是一心想着那个秃驴。
谢小堡主忽然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