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目光落在许七安身上,看他怎么回答。
不是他们没有骨气,而是大奉已经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他们的选择,是形势所迫,绝不承认许七安说的话。
“那就让我来!”
许七安语气陡然拔高:
“让前线杀敌的将士来,让愿意为大奉抛头颅洒热血的男儿来。大奉是亡是兴,由我们说了算。而不是你们这些只会在庙堂逞口舌之争的文弱书生来决定。
“诸位将士,可愿为中原,为大奉,战死沙场!”
殿内,持握兵器的甲士轰然应声:
“愿随许银锣战死沙场!”
许七安环顾周遭文官,冷笑着嘲弄道:
“倘若本银锣战死了,大奉甲士折戟沉沙,尔等再投降,也为时未晚。”
再无人说话。
这时,许七安伸出手,语气平静:
“来!”
殿外,一道黄澄澄的流光呼啸而来,把自己送入许七安手中。
镇国剑!
它依然选择了许七安.........这一刻,皇室宗亲、勋贵、殿内诸公,愣愣的看着这把高祖皇帝的佩剑,镇压国运六百载的传世神兵。
他们眼里有惊愕、有无奈、有反思,也有欣慰。
时隔三月,继先帝陨落后,镇国剑又一次选择了许七安。
殿内陷入死寂,再也没有人出言反驳、呵斥。
怀庆表情清冷,双手叠于小腹,淡淡道:
“请诸位暂且留在殿内,等待本宫召唤。”
她旋即看向许七安,微微点头。
许七安俯身拎起永兴帝,与怀庆并肩往外走去。
路过云州使团时,他侧目,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
姬远许元霜和许元槐三人,心里同时一寒。
等许七安和怀庆离开金銮殿,姬远把声音压的很低:
“元,元槐,可有信心突围?”
许元槐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
“殿内单是四品就有三人,外头肯定还有。”
绝望笼罩在云州使团众人心里。
“该死,这个没脑子的莽夫,不是说许七安智谋极佳,让国师屡遭挫败吗?!”姬远双眼血红,额头青筋凸起:
“他疯了吗!!”
他认为,以目前大奉的局势,“委曲求全”是一个智者理当做出的选择,而后再徐徐图之,寻找翻盘的可能性。
姬远正是相信许七安该有这样的智慧,才有十足把握和信心入京谈判,以胜利者的姿态耀武扬威。
但许七安现在的选择,与他过去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匹配。
鲁莽的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粗鄙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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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远怕了,寒意从心头涌起。
这样自寻死路的许七安,不会有任何顾虑。
云州使团危矣!
...........
御书房内。
许七安把永兴帝丢在大椅上,望着呆若木鸡的大舅哥,淡淡道:
“需要我替你研磨?”
永兴帝脸色惨白,不甘心道:
“你不想让朕求和,朕可以改,你想让朝廷继续打,朕也可以顺你的意。许七安,朕把妹妹赐婚给你,你却恩将仇报。
“你恩将仇报!!”
说到最后,他用力咆哮起来。
“我给过你机会的。”许七安拿起一块墨,轻轻研磨:
“你把临安嫁给我,不过是为了拉拢我罢了,如果晋升三品的是旁人,你一样会把临安赐给他,临安是我喜欢的姑娘,你却视她为拉拢人心的工具,哪来的恩?
“永兴,你最大的错,就是坐在了这个位置。
“没有能力,却贪恋权位,议和只是开始,后续战事若是不利,你会继续做出更多卖国自保的决定,将来青史之上,难逃亡国之君的骂名。
“我逼你退位,既是自保,也是为大奉江山。”
他把毛笔蘸了墨,递到永兴手中: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许七安接着看向怀庆:
“皇宫里还要几处战斗没有平息,我先去镇压,这里交给你了。”
怀庆颔首。
目送许七安离开,她吩咐守在外头的甲士,道:
“去吧厉王请来,把殿内的亲王和郡王们一并请来。”
几名甲士领命而去。
不多时,几名银锣与十几位持刀甲士,压着众亲王、郡王进了御书房边的偏殿。
厉王年迈,今日没有上朝,姗姗来迟。
拄着拐棍的厉王买过门槛,略微浑浊的目光,扫了一眼屋内。
穿素白长裙的怀庆坐在主位,誉王这些亲王,还有郡王坐在客位,神态有些拘谨,与悠闲品茶的怀庆对比鲜明。
“叔公,快快请坐。”
怀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厉王坐在次位,与她并肩。
厉王拄着拐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在怀庆身侧坐下,他侧头看向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后辈,缓缓道:
“说说什么情况吧。”
出乎意料,这位性情刚烈的老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