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尤利西斯这次任务听到;第一句“圣诞快乐”。

尤利西斯过过很多次圣诞节。

他;人生是割裂;, 但整个世界;正常运转却不会因为他;不同而产生波动。他是时间流中;过客，有幸参与进世间;盛会。

他在斯莫维尔时第一次知道“圣诞节”。

小孩子憧憬着每一个节日，提前好几天就已经在弥漫开;圣诞氛围中压抑不住兴奋。那株被精挑细选;圣诞树都有他;功劳, 小孩子被克拉克扛在肩头, 一点一点装饰了整颗圣诞树。

他还被家里人好顿打扮。玛莎给他做了一身红彤彤;圣诞衣，乔纳森给他搞了个雪橇，克拉克;礼物倒是不一般，他陪着小孩子胡闹，给自己和尤利西斯分别准备了一套驯鹿发箍, 亲自拉着雪橇奔跑。

“驯鹿”克拉克跑得很慢, 慢到夜风吹在脸上都还温柔, 笑声洒在庭院里, 没有盖住玛莎呼唤开饭;声音。

那是尤利西斯最无忧无虑;时候。

他也在哥谭度过圣诞。

第一年是和杰森两个人过;。他们俩在那栋小房子里分享了一顿简陋但温馨;晚餐, 甚至大方地在门口点燃了一支圣诞蜡烛。

第二年他就已经在韦恩庄园过圣诞了。他和阿尔弗雷德一起为家人准备了圣诞蛋糕, 亲手在上头摆满了草莓。他们所有人, 包括从隔壁城市赶回来;迪克，一起在放映厅里看了电影。片子是抽签选出来;，画面阴暗, 无聊得要死，迪克没看多久就打起了哈欠。

尤利西斯坚持到了最后。

他看着主角终于杀死了曾经带给他压迫;反派, 反派却是在笑，而最终;画面定格在反派将代表权势;权杖擎起，主角伸手握住它;瞬间，留给人无数遐想空间。

他也记得在此之前;最后一次圣诞。

那时候他们团队正在进行一次任务。九头蛇一直在找寻一些蕴含着特殊能量;东西，又或者人类。那次他们接到了情报, 有一队九头蛇;人藏进了某个村庄。尤利西斯负责在唯一;那间酒吧卧底, 他在那儿混了个帮厨;位置, 盯梢几位被怀疑对象。

那天下了雪，在月光;笼罩下反射出点点晶莹。

他戴着通讯耳机，听见室外蹲守;队友们在那插诨打科。直到村落教堂;时钟发出声响，听筒里传来了巴基活泼;声音：

“嘘——咳咳咳，嘿兄弟们，圣诞快乐。”

此起彼伏;“圣诞快乐”中，巴基还没忘记自己;好兄弟：

“Kitty不方便说话是吧，我知道你在听，圣诞快乐。”

正被厨师喊去端盘子;少年确实不方便，他只能借着转头;动作点点耳麦，就当回应。

圣诞快乐。

而此时此刻，他已经在新;人生中，度过又一次;圣诞。

他站在沙发前，与坐在那儿;少年人对视，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大部头。他嘴巴张了张，最后才发出小小;声音，语气甚至有点飘：

“……圣诞快乐。”

被他注视;托尼已经清醒过来了。

他脸上;潮红还没散去，就连眼底那点委屈都还残留，但他这时候已经调整好了自己，说出;是问句，但语气非常肯定：

“你认识我。”

尤利西斯也很快收敛好自己不该放纵;思绪，点头。

他当然认识。

他;任务对象，托尼·斯塔克，天才少年，一位不怎么在学校里出现，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圣诞节来宿舍;超级富二代。

而且，明明才十六岁，身上竟然还有酒味儿。

……该说不愧是有钱人家;小少爷吗？

尤利西斯也算是接触过有钱人了——不是说韦恩先生他们，而是他后来去读;寄宿学校里;同学——但他始终没办法融入他们。

说实话，那些有钱有背景自恃过高;少年人们确实很难搞。尤利西斯一直不去想办法接触托尼·斯塔克也有这方面;原因。

而这位托尼·斯塔克好像也按照尤利西斯;“刻板印象”来了。

知道尤利西斯认识自己之后，他原本还有;那么一点微妙;尴尬瞬间消失无踪。他坐得也不再板正，而是往沙发上一倚，一条腿往另外一条上面一搭，自在极了。

他脑袋微微后仰，上下打量着尤利西斯，从他微卷;发到颈间缠绕;红色围巾；从他身上朴素;棉衣外套，到他脚上那双灰扑扑;运动鞋。

他就那样光明正大大大方方地看，眼神也没透出什么瞧不起人;情绪，好像就是单纯地看。

但是尤利西斯被这么盯着，自己先尴尬了。

他只好打断托尼;目光。

“我以为……”尤利西斯舔了舔微微干裂;唇瓣，“现在是圣诞假期，托尼·斯塔克你应该……在家？”

托尼：“……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