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官,怎么征夫是这样强征?”
甲兵脸色一冷,“少丞相命令,尔等胆敢置喙?”
看他们都老实起来,另一个甲兵笑着解释,“宣传标语早就发下来了,征夫的调令也早就下到县里了,这抽签先抽到了吴中县,县令长未通知你们吗?”
徐希早就一套流程做熟了,还没修到会稽郡,姒染和陈沅就按照旧例给会稽郡发了通知和调令。
三个月前的调令了,但县里没有具体确定征夫日期,就以为只是提前通知做准备,也就没有给他们提前通知。
底下的百姓也都习惯了服徭役,习惯了上层蛮横不拿庶人当人看,很快收拾了行囊。
两个甲兵还跟集结的众人解释,“少丞相仁善,待力役们是真的好,不仅能吃饱饭,菜里还有肉腥。之前得了陛下赏赐,半两没用,都买上大肥猪给力役们加餐了!大厚肥膘的白切肉,油汪汪的卤肉,吃过的都夸。咱们这一批可能要干到过年,到时候同样有加餐!”
力役们皆是一脸不信,能上来强征的人,还仁善?还加肉腥?今年不知道能不能全须全尾的服完徭役回家来呢。
项梁面色阴沉,趁着人多混乱,就想逃。
“谁要是逃跑不服征发的,抓住黥刑,罚三年苦役。互相隐瞒不告发者连坐。告发者有赏!”甲兵高声提醒。
几个人掩护项梁逃跑。
其他人看见了,对上杀气的眼神,也不敢吭声,赶紧躲开装作没看见,只要不吭声,谁也不能说他们看见了。秦法严苛,但他们也不是不能反抗的,告到县令长那里,县令长是个好官,也是向着他们的。
徐希领着管禾,管猗,一身洗到发白的粗麻,背着药箱走乡串村给人看病义诊,买些农人家自己采的药草。
“阿希,这吴中县的农人们称赞县令长是个好官,说起秦法却讳莫如深。”管禾长得个圆嫩脸,一向显的单纯年少,打听消息都很得心应手。但这吴中县却遭了难。
“殷通这县令长当得不错啊。”徐希称赞。
“就连县吏也问不出来朝中发的邸报有没有贴,有没有推广。”管猗沉声道。
徐希点头又赞了句,“挺团结的。”
“要是等他坐了郡守,长久经营,把整个会稽郡都变成吴中县,那要起兵谋反,简直如有神助。”管禾瞪她。
“先等我抓个人。”徐希盯着小路上一身巫医打扮,却急行赶路的身影,两眼发亮。
她速度很快的跑过去,“巫医!巫医!我是疾医啊!卖药吗?”
项梁换了装,脸上涂抹了泥彩,头上戴着插羽毛的帽子,衣衫也是拖拖拉拉的,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看着突然跳出来拦路黑瘦少女,一摆手挥开她,“滚!不卖药!”
“别走啊,我这里可能有你需要的药,我跟你换!”徐希笑着拉住他。
项梁眸光一凝,落在她龇着的大白牙上,瞬间心下猛缩。普通庶人即便是医者也不可能养出这样一口洁白无垢的牙!
他下意识的就推了徐希一把。
徐希顺势倒在了路边,就开始喊,“你怎么打人呢?打人啦!打人啦!巫医打人啦!救命啊——”
项梁立马就跑。
被一旁冲过来的管猗一个飞踢,踹进了水沟里,“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殴打百姓,该当何罪!?”
他一脚踹的不轻,项梁即便习武,也顶不住他那一踹,胸膛仿佛裂开一样闷疼,又栽在水沟里。心下大惊,知道坏事!忙不迭的爬起来就跑。
徐希坐在路边,还在叫喊,“哎呀!巫医打人了!他是不是干了坏事?还是偷了东西啊?快来人啊!”
但她这一嗓子在吴中县嚎的不管用,秦律推广到位的郡县,要是碰见这种情况,不出面救人会被罚,大家听到都会冲出来。
这里有人听到了,反而急忙躲了起来。
项梁心里恼恨极了,慌不择路的跑。
管猗运气飞快的追上去,“打了人竟然还想跑?我看你跑哪去!”
上去又给他两脚,狠狠踹飞出去,再次栽在了水沟里。
这回项梁半天没有爬起来。
管猗神色一变,抽出长匕首,上去抓他。
项梁抽出匕首就朝他刺来。
管猗匕首比他长,又事先防备,匕首尖直接抵住他的脖颈命门,另一手快速翻转,脚下踢在膝盖穴位,直接下掉了他的匕首。
“她撒谎!我根本没有打她!我是巫医,急着给人看病的!”项梁脑中快速想着应对之策。
管猗卸了他一条胳膊,冷声道,“拿你的验传来。”
项梁忍着疼,用另一只手掏出一根验传给他看。
“项琼,农人,良籍,可没有记载你是巫医,有行医资格。”管猗冷呵。
“我是有些天赋,还没有来得及在官府录入。”项梁狡辩。
“那你去谁家看病?”管猗又问。
项梁想说殷通,但想了想又改了念头,“到陈郑家里,他说这几天总是梦魇,让我去瞧他。”
徐希已经起来,也不拍身上的土,过来指着他,“你就是打人了,不承认也是打人了,我身上摔倒的土印子,还有你推倒我的事,证人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