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的中年管家,表情凶恶。后者着实被他吓了一跳,急忙躬身行礼:“公子莫气,奴才只是奉命请公子赶紧回家,夫人还等您一起用膳呢。”
这话说的,活像给了他多大的殊荣,何筝在方天灼跟前憋屈那是因为小命被捏着,但何夫人算什么?他敢保证,今天他不进门,事儿闹到了方天灼跟前,连何相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何筝端着一副清高的架子,冷冷道:“本公子如此衣冠不整,如何配的上与何夫人一同用膳,我看啊……我还是回去陪陛下吃吧。”
管家倒抽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何筝进了宫居然变得如此趾高气扬,这话说的,简直是要把何夫人往死路上推。
他又一次放低身段:“公子言重,奴才斗胆再请公子回府,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公子息怒,莫要见怪。”
“你请?”何筝这段时间被压迫的完全不能反抗,此刻简直像是解放了天性般不依不饶:“你们夫人说我不配进门,你一个小管家倒是能擅作主张了?”
管家咬了咬牙,这何筝如今怎么变得这么难缠,“夫人也只是按规矩办事,不慎冲撞了公子也是无意,公子心中若有不满,咱们还是回家再……”
何筝的确不满,但他懒得继续说了,打定主意,今天除非何夫人亲自来请他从大门进去,否则这个家门他绝对不进。
“噗通”,管家膝盖蓦然落地,“公子,公子,您看老奴一把年纪了,请您行行好,别再跟夫人闹脾气,咱回去吧,有事回家好好说,公子,您今日若不回去,夫人定会迁怒老奴的!”
何筝皱起眉,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明知道他跪下的意图,甚至还把今天活生生一出欺辱戏码给说成了自己闹脾气,但最终还是没好气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起来,我跟你回去。”
如愿从相府大门进去,但何筝的心情却依然憋闷,他没有去跟何夫人一起吃饭,而是让管家给他安排了房间,准备睡回笼觉。
但其实完全睡不着。
他总觉得南门良那句话像是带着某种隐喻,让他惴惴不安。
万事小心?小心什么呢?方天灼为什么突然把他放了回来,他想试探什么?
何筝皱着眉翻来覆去,身子底下跟有针在扎似得,特别想立刻马上回到宫里去,总觉得离开了方天灼身边,就好像会有什么事情会无声无息的发生了。
方天灼这边刚刚下朝,南门良就立刻把何筝在相府门前闹的那一出子送到了他耳朵里。
他略显意外:“当真?”
“可不是么,倔的跟小牛犊似得,拉都拉不住,何管家都跪了。”
果然都是装的。
方天灼冷着脸拿起奏章,眼前却突然被那张绝色乖巧的脸占据,还有那双总是滴溜乱转的眼珠,一股股的机灵劲儿让他心里仿佛被猫爪子挠了似得。
南门良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温和道:“听说相国夫人五年前亲手酿的杏花酒今日开封,陛下可要去瞧瞧?她是酿酒高手呢。”
侯在下方的小太监疑惑的看过来一眼。
陛下若要驾临相府,这理由着实是牵强了些,南门主管怎么突然说出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话?陛下显然是不可能被说动的。
刚想完,就听到:“朕去尝尝。”
一大早就用脑过度,何筝翻腾不久就睡了,迷迷瞪瞪被饿醒,抱着沉重的脑袋爬起来一问,才知道今天何夫人要设宴开酒。
难怪门口闹了那么一出子她都没亲自来教训何筝。
古人也是奇怪,这开酒还得选日子,何筝稀罕的跑出去看,何夫人姓梅名月,这会儿已经一一筛选完毕,该献皇帝的献皇帝,该送同僚的送同僚。
与此同时,院子里也来了不少人,男女各占一堆,何筝从偏房跑出来,先看到的就是一批花团锦簇的女眷们。
他一露面,何夫人便立刻被身边的婆子告知了,她拧着眉看向探头探脑的何筝,目光落在他披散的头发上,眸子划过一抹鄙夷。
这个□□生出来的下等货,都被皇上赶回来了,居然还敢狐假虎威跟她叫板呢,也就是管家那个蠢货,真被他忽悠了,还巴巴把人请回来。
“赶回去,别让他露面。”
婆子立刻含笑穿过人群朝何筝走过来,何筝见她笑的和善,也立刻露出笑容。
这么热闹的古香古色的景象,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结果那婆子突然变了脸色,挼住他的头发就朝后面提,何筝懵逼的被她揪着头发一直走到了后头走廊里狠狠一丢,立刻被一脸愕然的顺意给扶住了。
那婆子骂道:“下贱东西,那相府的大厅,也是你能登的了的,还不滚回去!”
何筝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摸下来一撮被揪断的秀发。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陡然变得像是要吃人,凶恶无比:“呀啊——”
十分钟后,砸完了场子的何筝被几个家丁团团围了起来,何相国脸色阴沉,何锦华也眉头紧锁,何夫人心疼自己被砸的杏花酿,气的抖个不停:“立刻把他拿下!给我打!”
家丁们举起棍子,何筝眼皮跳了跳,冷笑道:“陛下开恩让我回家探亲,且亲自派车送我回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