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所有人都停了话题，神色肃穆，整了整衣裳就出门去相迎，皇帝扫了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王正泽身上。

王正泽自然感觉到了，只是皇帝那目光实在是不善，让他如同锋芒在背一般难受。

等着入了座，皇帝道，“都坐吧。”

皇帝来了，首辅大人章明自然是要表现一般，说了一些朝政上事情，甚至把许多王正泽做事情揽到他身上，大家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了最后说起国库事情，实在是没办法包揽了，不情愿喊了王正泽出来，道，“这拖了许久陈年旧账，理清了。”

王正泽术法很好，脑子灵活，最是擅长经济，所以管着户部事情，擢升为户部尚书，这几个月拖着下属硬是把几年来没算清楚陈年旧账给算清楚了，这魄力和能耐，就是章明也是没话说了。

皇帝早就知道了，道，“倒是辛苦王大人了。”说着起身道，“正好朕有几处看不明白，还要讨教下王大人。”

王正泽一时激动不行，自从入了内阁开始，皇帝对他都是淡淡，甚至带着几分不耐烦，这让他很是不安，所以越发兢兢业业，如今看来，正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要熬出头来了。

天知道他当初整理账册时候多么艰难，这里面门道多着呢，不仅是自己要会术法，不然很容易被那些人蒙过去，还有许多人明里暗里给你下绊子，他又初来乍到，那些下属又多半在看戏……当真是呕心沥血也不过如此了。

王正泽激动跟着皇帝去了隔壁书房。

皇帝坐在椅子上，指了指门，李苋就出去关上了门，王正泽觉得有些奇怪，皇帝既然要问公事又何必这般谨慎？

皇帝道，“王大人，你可曾听过一句话，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

王正泽心中咯噔一下，这句话出自资治通鉴，是说一个人才华虽然很重要，但是如果没有德行，那是不妥当。

而皇帝在这时候提起这句话来，显然是暗指他有才无德。

“微臣愚蠢，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站起来道，“朕听说王大人有位发妻林氏，在王大人贫困时嫁过来，对王大人不离不弃，贤惠淑娴，堪称贞洁典范，王大人却在自己升迁之后抛弃了。”

“陛下恕罪，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是那林氏不孕又善妒……”

“莫要狡辩！”皇帝突然冷声说道，吓王正泽打了一个激灵，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子来，想着难道皇帝知道真相了？

皇帝道，“喜新厌旧，抛弃发妻，自私凉薄，说恐怕就是王大人吧！”

“陛下，恕罪。”

王正泽不敢在多说什么，他敏锐感觉到，皇帝既然这般说，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求磕头求饶，“微臣是愿意把林氏接回家中供养，不过多添一双筷子事情，微臣前几日还去找过林氏，是林氏不愿意……微臣这脸上红痕还是林氏打巴掌。”

当时只觉得气愤不行，但是现在想着倒是装可怜好办法，果然讲了这话，皇帝就神色缓和了一些。

终于皇帝道，“王大人，你私德有亏，朕就罚你半年俸禄，在赏你二十个板子，你可是有异议？”

“微臣不敢，谢主隆恩！”

王正泽见只是小惩戒倒是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皇帝给他留了颜面，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和林瑶事情闹到这边来，难道是首辅章明手笔？

等着出门前，皇帝冷冷有对王正泽道，“既然写了放妻书，以后就要莫要在纠缠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