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归位(2 / 3)

怪、怪可怕的!

左邻右舍打眼瞧着,只觉惊悚。

惊悚就对了。

司南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就算司家倒了,祖父母没了,他们兄弟两个也不会任人欺凌。

众人各自散去,只剩下妞妞的母亲,刘氏。

刘氏一脸歉意,“南哥儿,这事说到底是我家妞妞惹出来的,婶子代她赔个不是……二郎也是好心,你可千万别怪他。”

司南勾起笑意,“婶子言重了,妞妞性子软,又是女娃,二郎护着她是应该的。”

刘氏怔怔地看着他,总觉得眼前的司大郎有哪里不一样了。

刘氏走后,司南转身回了院子。

院子非常小,将将种下两陇菜,西墙下搭着个草棚子,棚内垒着灶台,灶台上拿泥糊着一大一小两口铁锅,可以说是司家目前最值钱的家当。

北边立着三间房子,中间是堂屋,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卧室。祖父母还在时带着二郎住东屋,司南独自住西屋。

半年间,祖父祖母相继生病、去世、安葬,几乎掏空了全部家底,只剩下这个小院子。

谁能想到,一年前司家还是潘楼南街最富裕的人家,住的是两进的大院子,开着临街的大酒楼,还经营着官办酒坊。

司南的父亲司旭因生得俊美,又是秀才出身,被人称为“玉面掌柜”。

他为人精明,又不失道义,二十岁弃文从商,短短十余年便将司家酒楼开得风生水起,是当之无愧的白手起家。

黑、白两道提到他,无不竖起大拇指。

只是,朝廷的酒税一日重过一日,粮价更是见风涨,酒坊接连亏损,到后来甚至要用酒楼的营利贴补。

但凡司旭自私些,将酒坊停掉,便能及时止损。然而,想到店里的伙计、下面的脚店

都指着这点银钱养家糊口,司旭怎么都狠不下心。

为了谋求出路,他铤而走险,远去西域寻求葡萄酒的酿制方子,没承想竟有去无回。

多方打听才知道,商队在边境遇上了风沙,连人带马被活埋。

司南的母亲不信邪,将两个儿子托给公婆照料,毅然远去西域,寻找夫君。

这也是位奇女子。

她姓月,司旭平日里喊她“八娘”,亲昵时叫“玲珑”。

月玲珑并非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乖乖女,而是司旭当年四处行商时结识的江湖女侠。

在原身的记忆中,不止一次看到母亲像《水浒传》里的武松那样甩着长棍晾衣服,也不止一次看到她把父亲揪起来扔到树杈上挂着。

只是,每当提起娘家,月玲珑总是讳莫如深。

仿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南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推门进屋。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郎君正抱着手臂,一脸戒备地坐在迎门的主位上,明明紧张得睫毛乱颤,愣是摆出一副“要杀要剐随便来”的气势。

司南挑了挑眉,把他拎起来放到旁边,自己占了一家之主的位子。

二郎不服气,嗖地一下跳到地上。

带着泥点的小爪子将将碰到司南,就被他轻轻松松一个格挡,转而揪着后领提了起来。

像抓小狼崽似的。

二郎缩着脖子,目瞪口呆。

明明三天前还是个软脚虾,怎么摔了一下就变厉害了?

是那块磕脑袋的石头具有神奇的魔力吗?

他也想磕……

司南挑眉,“老实了?”

二郎梗着脖子不认怂。

司南反倒挺满意。

以后可以闲着没事打弟弟了,太老实的反倒不好下手。

“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没错!是于小宝先揪妞妞的辫子,还要抢她做媳妇!我没用力,是他太弱了!”二郎大声说。

司南掏掏耳朵,“既然没错,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我没心虚!”

“不心虚抠什么桌子?”

“我没抠!”二郎连忙把手撤回去。

司南笑笑,话音一转:“于小宝抢妞妞做媳妇,关你什么事?”

“就、就是不行!妞妞才不会嫁给那个蠢蛋!”

司南挑眉,“你聪明?”

“反正比那

个姓于的鼻涕虫聪明……”

“你要是真聪明就不会眼瞅着他娘来了还不知道跑——要不是刘婶子护着,你还要让于娘子打一顿不成?”

“打就打,谁怕她?”

“白白挨打,这就是你以为的聪明?”

“她打我,我就打她!”

“好汉不吃眼前亏,听过没?再碰到这种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有账回头算,套麻袋、敲闷棍,花样多着呢,傻子才会上赶着挨揍。”

司南慢悠悠喝了口茶。

啧,苦的。

还是凉的,带着股怪怪的土腥味。

司南咧了咧嘴,偏头吐了。

果然,字母不是那么好装的。

二郎见鬼似的看着他。

这还是那个比瓦子里的女人还臭美、比学塾里的酸秀才还要面子的兄长吗?

居然教他使阴招!

司南不用问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