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下复杂, 也有些许的紧绷。
来人是余家八姑娘,是个庶女。
余家有一妻三妾,各有子女,以至于余六娘的兄弟姊妹有九个。
与余六娘是一母同胞的有三个。
长兄, 三姐。
最小年纪的小九是个男孩, 大概和伏安一样大。
余家被抄家, 除却余父被砍了脑袋, 除却已经嫁人的,妾室与其子女则全被流放到了这岭南。
要不是途中有人关照, 只怕没几个能活着熬到这岭南来。
余六娘除了与的阿兄, 阿姐亲近外, 皆是眼高于顶, 看不上其他的兄弟姊妹, 所以与这八妹也不亲近。
余八娘可能不大了解余六娘比较细的方面, 可不代表能松懈。
余六娘嚣张跋扈,现在虞滢也不会假意扮成那样,只能解释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把人带到了后院的屋子,虞滢给了伏安银子,让他去买了一些吃的回来。
虞滢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看到眼前递来的茶水,余八娘受宠若惊, 慌忙接过:“谢、谢谢六姐。”
虞滢开口:“你来寻我, 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余八娘握着茶杯的双手顿时瑟瑟发抖, 眼眶逐渐泛红, 有泪光打转。
“六姐……你帮帮我, 我不想给人给人做妾……”声音带着哭腔。
虞滢惊道:“你不是还没及笄, 谁让你做妾?!”
余八娘才十三岁的年纪, 还是个孩子!
而且印象中,余六娘生母对庶子庶女也算厚道,她这段时日托人送了银子和粮食过去,也不至于窘迫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余八娘眼泪就要从眼眶中溢出来了,她用袖子一抹,随后哽咽道:“是新县的一个恶霸,他年纪都近四十了,可听人说有那种、那种恶心的癖好,就喜欢未及笄的姑娘,有好些个姑娘都被他折磨没了……”
说到这,余八娘崩溃了,手臂捂住了双眼,呜咽地哭了起来。
年纪到底只有十三岁,父亲被砍了脑袋,全家被流放,又遇上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虞滢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那人有恋/童嗜好!
忽然之间,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涌上喉间。
她端起茶水饮下,压下了恶心反胃的感觉。
余八娘抽泣道:“大娘不忍我给那人做妾,让我偷偷来寻六姐……”
说话时,外边忽然传来敲门声,随后是大嫂的声音:“弟妇,坐诊的时辰到了,外头有好些个病患在等着了。”
虞滢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略一平缓了心绪后,朝着门外应:“稍等片刻我就出来。”
说罢,看向余八娘:“你且先休息休息,等我看完诊后,再仔细与我说那恶霸的底细,我与你姐夫再从长计议。”
听到这话,原本因为六姐看不起庶子庶女的性子而没抱什么期望的余八娘,怔然地放下袖子,双眼通红地望着对面的人,眼神中带着不确定:“六姐,你、你要帮我?”
虞滢没有立刻一口应下,站了起来,道:“这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管,但需得是在我的能力之内,你明白吗?”
闻言,余八娘连忙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知道!”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泪哗啦啦地流。
虞滢叹了一口气,转身朝门口走去,忽然想起什么来,顿住脚步,转头望向余八娘。
“我阿娘现在什么情况?”
被流放来的人,日子定是不好过,可新县那边倒是来过信,却是什么忧都没报。
现在作为余六娘的身份,她有义务照顾生母。
余八娘抹了泪,吸了吸鼻子,声音低低的应:“六姐嫁到玉县后没多久就病了,时好时坏的。小娘说是因为大娘挂念阿爹,挂念三姐和六姐,才病的。”
虞滢微愣。
几息后,点了头,道:“等你的事情解决了,我回去看看阿娘。”
说罢,脸色忽然严肃了起来:“流放为贱籍之人不可随意踏出流放之地,你来寻我的事情,有谁知道?”
余八娘忙应:“只有大娘和小娘知道……”忽然想起方才在医馆外面当着一个小孩和妇人喊了“六姐”,她脸色一白,慌张道:“方才在医馆外头我一时没注意喊了六姐,怎么办?!”
“他们不会往外说的,你之后注意些。”
方才在外头听见她喊六姐的,也只有伏安和大嫂。
伏安以前嘴就严实,再有大嫂原本也曾是贱籍,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更不会说。
余八娘连忙点头。
虞滢出了屋子。
温杏见从屋中出来,脸色紧张的压低声音询问:“亲家小妹没事吧?”
方才在外头,听到那一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