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如果稳定了,下周一就能出院。”表姐李淼淼说。
李淼淼是范岚这一代小辈里最先结婚的,她穿着宽松的孕妇服,肚子圆圆的,头顶的气灰中带澄,应该是混杂了胎儿的纯净气息。
“哇,几个月了?”范岚问。
“快七个月了。”表姐夫笑呵呵说。
范岚:“我能摸摸吗?”
表姐点头。
范岚手掌轻轻放在表姐肚子上,感觉掌心涌进了一股热流,她的视线突然放大——子宫中蜷着一对胎儿,澄明清澈的气息包裹着他们,睡得正香。
范岚笑了:“是一对儿可爱的龙凤胎。”
四周静了一下。
表姐:“你怎么知道是双胞胎?我没跟你说过啊。”
范岚:“……听我妈说的。”
范妈妈:“我可没说过是龙凤胎。”
范岚:“我猜的,哈哈哈哈。”
表姐夫:“要真是龙凤胎,等孩子满月,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范岚:“请包666,谢谢。”
众人都笑了。
“二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高血压了?”范妈妈问。
二姨的脸色微变。
范爸爸:“说这些干嘛,这有苹果和车厘子,洗洗吃吧。”
表姐:“对对对,我们先吃水果。”
二姨笑了笑,拍了拍范妈妈的手背。
“没事,走了一遭鬼门关,我也想开了,说出来也没关系。”二姨说,“就是钱给闹的。”
“我爸把钱借给了一个朋友做生意,结果,人跑了。”表姐说。
范妈妈:“借了多少?”
“30万。”
接下来的几分钟,范岚大概听清了来龙去脉。
二姨夫的一个朋友借了30万元做周转资金,说两个月就还,还欠了借款合同,每个月给1000元利息。谁知道,过了两个月,又拖两个月,一来二去,就拖了半年,再去要钱的时候,人去楼空。
“我们后来找人帮忙调查,你猜怎么着,这个人沾了赌,外债欠了1000多万,房子车子全抵押了。”二姨头顶冒出一缕细细的黑色怨气,“你说这不是害人嘛!”
表姐:“妈,别激动,小心血压。”
范岚悄悄释放神光,用手机壳在二姨头顶扇了扇,驱散了怨气。
二姨:“岚岚,你干嘛呢?”
“有蚊子。”范岚说,“这个人欠了很多人的钱?”
“债主20多个,还拉了个讨债群,也起诉了,也判了,可是执行不下来,他没钱啊,这不被打成老赖了嘛。”二姨说。
表姐给范岚展示了一下“讨债群”。
一股浓郁的怨气弥漫屏幕里,随着群里成员的对话,黑气溢出屏幕,飘向窗外,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般。
应该是去找“正主”了。
“他家里没出事吗?”范岚问。
“嘿,范岚你咋知道的?”姐夫说,“他老婆和他离婚了,老爹被他活活气死了,说句不好听的,简直是家破人亡。”
是功德值降至第一负临界值形成的“现世报”。
大约快形成——不,或许已经形成祟了。
“这个人叫什么?有身份证号吗?”范岚说,
“岚岚你问这个干嘛?你有办法能找到他?”二姨问。
范岚一笑:“试试呗。”
“范岚在居委会工作,或许有办法。”范妈妈说。
“那不就是公务员?”表姐问,“居委会工作是不是都挺鸡毛蒜皮的?”
范岚:“确实!”
“同事是不是都是大妈?”
“额……”
“现在基层居委会员工早就年轻化了,”范妈妈说,“今天来接我们的就是他们居委会的主任和副主任,两个小伙子,长得可帅了!”
表姐:“哇哦,有多帅?!”
范妈妈:“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
表姐:“快快快,有照片吗?!”
表姐夫:“咳!”
二姨:“都多大了啊,结婚了吗?”
范妈妈:“肯定没有,是吧范岚?”
范岚:“……没有。”
二姨:“那抓紧发展啊,又是公务员,又帅,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
范妈妈:“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嘛!”
表姐憋笑,瞅了范岚一眼。
范岚满头黑线,生无可恋。
“要不,陪我出去溜溜弯?”表姐问。
“我一起去。”表姐夫立即贴了过了。
“去去去,我和我妹妹聊聊私房话,你来干什么。”表姐拍开表姐夫,挽着范岚的手出门。
说是遛弯,其实也只能在护士站前转一转,这里是唯一没有摆病床的地方,还算空旷。几个病人在自动贩卖机前排队买水。
“范岚,你要是真有办法,一定帮帮我们,”表姐说,“我妈虽然那么说,但30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不回来她心里肯定有个疙瘩。”
“我尽力,”范岚说,“二姨夫呢?”
“昨天晚上守夜,今天回去休息了,也是每天唉声叹气的。”表姐倚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