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对着白煊说,“他也不必。”
说完,又朝范岚伸手。“借我500斛。”
范岚:“又来?你已经欠我——”
容沐眯眼。
“……下个月记得还啊。”
容沐在五舅舅和四姨母身上施了双重归元咒,又说了几句什么,万分神奇的,他们身上的怨气明显淡了不少。
范岚:“他干了什么?”
计隗:“一重归元咒只能替换一小时内的短时记忆,二重归元咒可替换24小时记忆。”
“那三重归元咒岂不是能替换一星期记忆?”
“一重归元咒50斛,二重500斛,三重5000斛。”
“……”
五舅舅和四姨母站起身,摇摇晃晃往王家老屋走,嘴里嘀嘀咕咕。“我们看到了太爷爷的遗嘱,老宅捐给村子做图书馆,我们看到了太爷爷的遗嘱……”
原来如此,这二人身上的怨气大多来源于斜路坡村的村民,所以只要让他们主动放弃老宅,怨气自然就变少了。只是治标不治本啊,万一以后他们反悔,又来找遗嘱,那不就露馅了?
仿佛听到了范岚的心声,容沐突然转头,盯着白煊。
白煊的毛都炸了:“我想办法弄一张真遗嘱永绝后患行了吧!别这么瞅着我,怪吓人的!”
容沐:“此二人阳寿无损,但功德值会大降,容某会亲自上报,无需劳烦地界大神。”
“行行行!”
容沐双手插袖,挺直脊背,拔高声音:“净化厉鬼之事,皆是钟馗大人之能,容某断不敢居功,其余诸事,容某相信钟馗大人定会并秉公处置。”
这意思是——把净化厉鬼的功劳都让给钟馗,交换条件就是让钟馗在报告上美言几句。
行吗?钟馗看起来很是油盐不进呐。
钟馗远远站在一边,状似督促下属工作,仿佛根本没听到,无奈范岚天眼视力太好,看到他眼珠子燃起了两蔟火光,转瞬即逝。
范岚:你们决定就好,我也管不了,我也不敢问,随缘吧。
白煊扯着黑烨灰溜溜跑了,容沐坐到了村口大树下,盘膝闭目养神。
计隗掏出一瓶
药膏,对着手机摄像头给脸上的抓痕抹药。
范岚凑过去:“容沐和钟馗到底有什么过节?”
计隗:“不知道。”
“你不是和他共事了几千年了吗?”
“只有八千年,”计隗用手指头硬邦邦戳着脸皮,“钟馗和木哥认识九千七百六十三年了。”
“你在——生气?”
“没有!”计隗又戳了一下,疼得嘶一声,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的确不像生气,倒像吃醋。
范岚觉得应该换个话题。
“这个伤是那些婴鬼挠的?你没躲开?”
“都是女娃,没多大力气。”
说这句话的时候,灶神大人因为脸伤疼得皱起了鼻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死鸭子嘴硬的可爱。
范岚笑出了声,“我帮你吧,你自己不好涂。”
计隗一个后仰,瞪着两个眼珠子,满脸写着“离我远点”。
范岚:“……”
范岚默默收回伸出去的手。
可爱什么的果然是错觉。
计隗沉默了几秒。
“你去看看木哥。”
范岚:“啊?”
“他刚刚上山之后……似乎心情不好。”
“因为钟馗?”
“应该……不是。”
范岚:为什么我突然有种要被卷进狗血三角恋的预感。
“我很少见到木哥这样……”计隗看着范岚,瞳孔漆黑,“你的眼睛或许能发现什么。”
我是天眼,不是透视眼好伐!
范岚心里嘀咕着,还是走向了容沐。
天刚蒙蒙亮,氤氲般的微光洒在容沐的身上,无数细小尘埃悬浮在空中,随着光游来游去。他凝望着天空,目光沉凉,神色肃穆,仿佛和天地融为了一体。
不知为何,范岚感觉到他周身弥散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幽独、沉寂、还有——生气。
嗯?
范岚按了按太阳穴,觉得她大约是因为通宵没睡所以大脑劈叉了。
在她的印象里,容沐几乎就是“生气”的反义词。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温煦的笑意,就算不笑的时候,表情也是柔和的,每次看到他,都能感受到一种温柔纯净的力量,像山川,像大地,像夏夜的风,像秋月下的湖水。
可他现在的表情,让范岚联想到了一个词——暗潮汹涌。
范岚摸遍全身,掏出一块口
香糖,小心翼翼挪了过去。
“社公大人,吃糖吗?”
容沐瞳光震了一下,动了动嘴角,摇头。
范岚:“我能坐这儿吗?”
容沐点头。
范岚坐在容沐身边,和他一个姿势,看着天空。
天色一点一点亮了,澄黄光透过雾气,晶莹地浸润开去。范岚感受到阳光的温度,整个人不禁松弛下来。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仿佛梦中站在乾坤三才大阵法坛上的感觉。
范岚觉得应该找个话题轻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