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抬头时,就从那镜中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他明明全程处于走钢索的状态,精神紧绷,可脸色却并不苍白。相反,他的眼睛很明亮,面色红润,就像颈间的那朵一样,妖冶艳丽。
唐措再次确定,路易十四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恰如他那张自画像一样。自画像的物品描述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在湖边顾影自怜时画下的画像,以供世人瞻仰。
英俊、顾影自怜、瞻仰,这些词汇的集中出现,可以看出这位不可一世的君王,对自己的容貌也不是一般二般的自信。
思及此,唐措抹去脸上的水珠,正要离开,却看到镜中的人在笑。他勾起了嘴角,只是那么一个微小的弧度,便邪气横生。
“路易十四。”唐措凝眸。
镜中是西奥多的脸,所以唐措不至于有自己看自己的分裂感,但这代表着他对于路易十四的压制终于出现了裂缝。
“你好啊。”镜中的人在说话,声音却直接在唐措的脑海中响起,
可唐措并不想跟他说话,就这么冷淡地移开视线,冷淡地转身离开,好像路易十四只是一团空气。
他原本想要去找安娜大婶,但走出门他又改变了注意,直接改道去吉伯特先生家。因为路易十四的出现是个危险的信号,他必须尽快完成支线任务,而他忽然想起来,吉伯特先生那里又给安娜大婶的信。
她那位在法兰公国求学的儿子,托吉伯特先生带回了一封家信。安娜大婶除了这个儿子,无牵无挂,当灾难来临时,她可能不会往家里去,而是想拿到这封信。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想到的一定是儿子。
唐措目标明确,行进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甚至不再刻意躲着所有人。
有靳丞居中调度,青藤同盟的不会对他下死手,反而可以将唐措的位置报给靳丞。而如果是零星两三个教派的,唐措有把握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杀死。
这比绕路快得多。
“铛!”唐措直冲上前,一道幻影剑晃了对方的眼,再转身连斩两人。藏在剑招里的还有魔法,剑招在明,魔法在暗,双重杀机。
为了防备路易十四,唐措不敢出大招让自己消耗太大,所幸他是靳丞的学生,从小在街头打架也打习惯了,非常知道怎么用最小的力气造成最大杀伤力。
一枚冰锥、一个火球、一片风刃,只要用得好,就是好招。
唐措用实战告诉你,如何快速杀敌,又如何在实战中不断摸索出新的办法,节节超速。这样的速度,让路易十四都流露出惋惜。
“出手这么漂亮,我都舍不得杀你了。”他道。
“我杀的可都是你的人。”唐措终于在脑海里回答了他,手里的动作却不含糊,从敌人身体里拔出剑,继续往前。
“他们?他们可不算,我没有那么废物的手下。”
“果然,教派只是你的一个幌子。”唐措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推断。路易十四把复苏的希望留在了裁决之剑上,而教派遵循着他的遗志,坚持不懈地研究魔法阵、研究时光之井,作恶多端,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走。
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会在白骑士家族的后裔身上复活。
在南汀格尔将剑刺入路易十四的身体时,路易十四就知道,这个人、这个人的后代,会是一个绝佳的复活载体。
这可是西西里特大陆的英雄啊,将暴君从王座斩落的真正的骑士,她有着这样的光环,足以让她将裁决之剑一代代传承下去。
“那是一朵纯白的月季,有着最美丽最纯粹的灵魂。”路易十四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迷恋、欣赏,“你知道当她把剑刺入我的身体时,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吗?”
唐措拒绝回答。
“我仿佛看到我的血滴在她的花瓣上,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那朵纯白的月季会一点点被鲜血染红,最终变成盛开在子夜里的娇艳的。”
路易十四用令人叹惋的语调描绘着,仿佛在念一首缠绵的情诗,歌颂这世上最漂亮的女郎。疯狂是刻在他的骨血里的,傲慢则是灵魂的附属品,他比图察王朝任何一位君王都要出色,他深信这一点。
,一朵根本不存在的空想之花,但路易十四即将要让它真正诞生在这片大陆上,“那就是我,真正的。”
唐措表示我知道了,而后反问:“你知道我一般用做什么吗?”
路易十四很好奇,“做什么?”
唐措:“上坟。”
路易十四:“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可爱的孩子就会遭到惩罚,这是路易十四的准则。他怜惜这世上所有的花,但总忍不住想把他们摘下来,放进花瓶里,摆在窗台上日日观赏。
唯一的遗憾是他们总会枯萎。
真叫人伤心。
“啊!”濒死的敌人发出惨叫,瞪着双眸对唐措伸出手,仿佛想要将他一起拉入地狱。唐措再补一刀,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他的生命,精神海里却也迎来了一道比以往都更强烈的攻击。
路易十四,在惩罚这个可爱的孩子。
痛苦太强烈,灵魂仿佛要活生生被撕成两半,从中开出一朵来。唐措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手却还紧紧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