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靳丞和唐措能看出来的事,他们当然也能有所察觉。
可孟真沉默两秒,还是道:“这些都是未知的,可恶鬼徽章是唯一能回去看看的机会。如果你真的担心,大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要是有危险,我愿意跟你一起承担。哪怕是死在那里,我也死而无憾。”
这已经不是杀死一个林砚东的问题了,是大家到底要不要回去的问题。恶鬼徽章,成了林砚东的保命符。
靳丞深知这一点,问:“凭什么?”
孟真微怔,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靳丞踏前一步,箭尖从林砚东身上移开,对准了孟真,“我还活着的家人、我千千万万的同胞,凭什么要为你们的私愿,承担不可控的风险?你死而无憾,那你去死好了。”
“靳丞!”孟真攥紧拳头。
“叫我名字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爹。”靳丞冷声嘲讽。
双方陷入僵局,四周的玩家们却越来越激动。
眼前的事就像导·火索,彻底引爆了玩家心中积压的情绪,犹如洪水绝提。他们哀求、哭泣、怨恨,“我们也只不过想回去看看,我们有什么错?!我们被流放到这里来,难道是我们的错吗?!”
“是我们做错了吗?!”
池焰看得一口气堵在心口。是啊,好像大家都没错,阻止大家的靳丞和唐措没有错,想要回去看看的大家也没有错。
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池焰,事情不是这样算的。
池焰从副本回来后,已经听说过恶鬼徽章的事情。作为欧皇,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他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而靳丞和唐措的反应更让他坚定了这个想法。
他再三忍耐,忍不住,可刚想开口说话,人群中就突然有人将矛头对准在他身上。
“老鼠!他是老鼠!”一个小个子站在人群里,义愤填膺地指着池焰,“这个靳丞的队友在副本里杀人取乐,就是他!”
众人愕然,纷纷看向池焰,眼神中抱着巨大的疑惑,因为池焰怎么看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可很快便有第二个人出来作证,而池焰记得这张脸。
他确实在副本里见过。
他们指责老鼠滥杀无辜,声声泣血,眼里的愤怒也很真实。可能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他说出了他看到的“真相”,也确实觉得自己在指认一个杀人狂魔。
可那只是池焰立的一个假人设啊。
他是在救他们啊。
“我没有,那是假的!”池焰摇着头,拼命解释:“老鼠是我凭空杜撰的人物,我为了救人才那么做的,你们凭什么——”
“你们血口喷人!”钱伟亦愤怒得手指发颤。
“你们都是同伙,说的话谁能证明?”悠悠之口,瞬间将他们辩驳的话语淹没。而池焰很快就发现他们针对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靳丞。
“靳丞,你怎么解释?你说林砚东包藏祸心,那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砚东之前也没有害过我们,不是吗?你甚至之前还跟他一起合作过。”
“你说恶鬼徽章会带来灾难,谁又能证明?哪怕你从哪里得到了什么消息,又怎么证明那就一定是真的?”
“你没有证据。”
“我不是想怀疑你,我只想回家。”
诘问如同浪潮,扑面而来。
“是啊,怎么证明。”靳丞低声自嘲,他根本没办法证明K说的情报一定是真的,他只是自己相信罢了。
最担心的一幕出现了,闻晓铭愤怒得涨红了脸,可还是强忍着解释:“系统连发两次后果自负的警告还不够吗?一旦成了恶鬼就会失去理智,到时候你们连自己的亲人都能杀,你们能承担这个后果吗?”
闻晓铭的话到底是让一部分人产生了动摇,可唐措看得真切——他们都心存侥幸。
这件事其实根本没有商讨的余地,无论他们怎么说,说破嘴皮子,都没用。不曾尝过苦果,就会永远心存侥幸。
难道真的没有人保持理智,站在靳丞这边吗?
不,他们只是在沉默,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
而在双方对峙的档口,林砚东已经拔掉了手臂上的箭,恢复了自由。隔着人群,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这一刻唐措终于在林砚东眼中看到了疯狂。那是疯狂的恨,是蚀骨的毒,是被包裹在温雅外壳里的阴暗色彩。一年又一年,直至把灵魂都染黑。
但他很冷静,在这场闹剧里他是唯一的旁观者,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唐措,仿佛在问——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
唐措点燃了一个报信烟花。
烟花的炸开换来了短暂的平静,唐措便在这平静中拔剑,再次直指林砚东,并朗声道:“通往人间的通路,我也能开。一号乐章在我手里,这就是林砚东要杀我的理由,因为只有我可以真正地左右局势。现在我告诉你们——杀了他,否则切断通路。”
众人哗然。
林砚东嘴角的笑忽然顿住,他略显诧异地看着唐措,似乎没料到唐措竟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因为所谓的“打开通路”,完全就是他瞎编的。通路只有永夜城才能打开,并不掌握在任何一个玩家的手中。
唐措看穿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