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发生过那么恶劣的事情,简直刷新了她的认知。
自她出生之后,便在爹娘疼宠中长大,她实在很难想象过不下去卖儿卖女的家庭得有多痛苦啊!
锦欢头一次觉得自己天上的爹娘是大材小用了,在天上也就干点巡查的活,凡间才是真的需要他们啊!
“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资源,就该降道天雷劈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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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迁下值回来,便听锦欢这恶狠狠的一句,他顿时打了个机灵。
时母见最出息的儿子回来了,又问他:
“三儿,你觉得究竟会是哪家下一个会被雷劈?”
时迁:“……”
时迁轻飘飘地望了一眼媳妇,语气平静:
“我哪知道这种事儿?娘你问我还不如问我媳妇去。”
锦欢肩一颤,低头装没听见。
“你出去做官见过他们我才问你的,儿媳妇天天在家里,又没见过他们,如何能知道?”
锦欢耳朵微红。
“三儿,你真不知道内幕?你要是知道啥,告诉我一声,我那群老姐妹知道你是当官的,都指望从我这儿听到点内幕呢!”
时迁:“真不知道。”
时母有些失望:“好吧,我还想你要是知道的话,我还可以去赌坊压上一把,没准咱家的房子就赚来了!”
时迁:“……”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时迁始料未及的。
便是天子这个在京里流言中一手搅弄风雨的人得了这么一个结果也是大吃一惊!
天子生来便高人一等,哪怕他有心做个好皇帝,到底没亲身体验过民间生活,不晓得底层人民的艰难。
自然就没料到,一个似是而非的流言竟然能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个个都叫他气得咬牙切齿。
一个个平时瞧着都人模人样的,谁知道背后净不干人事?
天子大怒,查查查!
于是,天子舅舅家的几个表兄弟全被收监。
皇后亲爹眼看不对劲,赶紧写信跟皇后求救,没等皇后张口,她就被天子下了禁足令,手中权利被均分给了宫妃。
皇后娘家兄弟都下了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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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里的气氛陡然肃杀起来。
往日,朝臣们在大殿上对着皇上尊重归尊重,但是一旦皇上有什么新奇的想法,大家总是不自觉地你一句我一句地泼冷水。
总之,就是皇上没能耐、不成熟,还需成长!
现在呢,在金殿上的有几个朝臣手里头没犯过事?
故而,一个个的夹起了尾巴,能不张口就不张口。
天子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瞰着底下人的神色,开口点了京兆府尹、大理寺卿两人:
“案子查的如何了?”
两人暗叹倒霉,摊上这桩差事,无论是皇上舅舅家,还是皇后娘家,都是积威日久的,他们哪里敢随意得罪?
只得采取拖字诀,说尚有许多存疑之处,还在努力的查。
天子心中无名火起,冷笑道:
“爱卿已经拖了好几日,告诉朕,你是不敢查还是不会查啊?”
京兆府尹、大理寺卿齐齐跪下,额尖冒汗,说不敢。
“我不管你们是不敢还是不会,但是五日内若是还查不清查,你们的乌纱帽也别要了。”
两人以头抢地,说定会认真办案,还苦主公道。
说是这么说,只是看那两人应下时候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只怕效果不会到天子想得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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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天子仍旧一肚子怒火。
时迁被宣进宫里,面对的便是总管太监一脸终于有人分担危险的开心。
时迁:“……”
天子本来被大理寺卿和京兆尹气得胸腔颤抖,一拳砸在桌上,御书房里服侍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等听到屋里响起脚步声,天子扭头见是时迁过来,他脸色好了一点。
主要是助长京城流言的法子是时迁出的,由此拔出萝卜带出泥,牵出如此多的事情来,这对天子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还当自己能力卓越、政治清平来的好。
只是,牵扯出来的舅舅家和皇后娘家都是个硬骨头,大家对他想家不敢下手,这叫天子想借他们两家杀鸡镇猴也不成。
天子跟时迁发泄了几句苦水,又问他:
“爱卿觉得京兆尹和大理寺可会秉公执法?”
时迁想了想,说很难,只怕最后两家会打发下人出来认罪将自己指摘出去,或是集中叫家中一个人出来顶罪!
大臣们或多或少都会偏帮那边。
天子就是因为想明白这个才头疼,他是想做个好皇上,叫百姓信服,偏他现在政权没握拢,心腹也没几个,想做点什么都没办法。
天子犯愁,便问时迁有没有好办法能叫这帮见风使舵的朝臣们改了立场,令他们认真查案,从严执法!
时迁便抬头看皇上,这是他头一回如此大胆地直视天颜。
说真的,天子相貌属实……不咋地。
饶是五官再端正,要是将它安置在一张锄头脸上,那是怎么都英俊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