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雪花无声无息的飘落,没有一点征兆,躲在被窝里的林念,只感觉晚上比以往更冷,直到早上醒来,发现院中,枝头树上,房檐屋脊都被白雪覆盖,才恍如隔世。
真下雪了啊。
林念微微感慨,虽然身为北方人,但记忆中也只有小时候下过这么大的雪,再长大了,就很少见过了。
瑞雪兆丰年嘛,这也预示着已经入冬了。
林念走出房间,发现杨健这家伙早早的起床,没干人事,仆人们在扫雪,扫院子,他就偏要捣乱,非要打雪仗。
看着仆人们脸上的不满,林念笑道:“大家休息半个时辰,打雪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目标一致,攒一个雪球,就朝着杨健掷过去。
“啊,别打了,别打了!”
一时间,杨健成了众人的活靶子。
看着被追着打的杨健,林念哈哈大笑,让你丫大早起的不干人事,尽嘚瑟!
杨健可惨,被一圈人围住往衣领子里面塞雪球。
嘶!
冰凉刺骨啊!
林念大笑道:“你啊,真是自作孽,人家在忙你在犯贱,现在被人围殴了吧?还觉得自己挺委屈哈?”
“少爷……”
“收拾一下该去月华楼了,今天可是答应月蝶要去参加诗会的。”
“哦。”杨健在原地鬼畜,抖擞身子要把雪全都抖出来,模样滑稽,眼见林念出门,他在后面边抖边追。
“去把赵今歌和周成一块叫上。”
“少爷,他们去的早,您起的晚……”
林念沉默,看来这俩人对诗会还真是情有独钟啊。
出了王府,大街上银装素裹,路人们穿的更厚了,缩着脖子双手套在衣袖走路,呼吸的哈气都很大,是真的冷。
小风一吹林念清醒了许多。
“走吧。”
“少爷,冷啊。”杨健衣服里的雪都化了,风吹得他瑟瑟发抖。
“冷也得走,赶紧的,在这儿站着更冷!”
林念不屑,自顾自的前往月华楼,身后的杨健哭丧着脸,缩着脖子追过来,嘴里嚷嚷着少爷等等。
月华楼。
为迎诗会,今日楼内装扮格外绚丽繁华,无论是大厅还是二楼都有不少吟诗作对的读书人,公子哥。
学子书生,长衫飘飘,谈笑间便要舞文弄墨一番,诗词频出,唤仆人记下,互相传阅。
热闹喧嚣,好不快活。
二楼多个房间的大门敞开,里面全都是女眷,各府千金,时而偷瞄外面,互相打闹,尤其是看到谁家姑娘看情郎掩面偷笑,纷纷开口打趣,叽叽喳喳乱做一团。
二楼不乏也有故意卖弄词藻之人,寄望于诗词能够传唱到屋内女眷耳中,毕竟她们都是各府千金,诗词韵律略懂了解,若是被她们看中满意的话,轻则有赏银,重则被选入府中成为门客,或是书童,更有甚者抱得美人归,那自然极好。
既然是诗会,自然不仅仅只有吟诗作对的才子,更有随处可见的歌姬舞姬,歌声动听,舞姿悠扬,月华楼本身的歌舞姬并不多,其中一大部分都是从百花苑借来的清倌人,月蝶也是花费了大手笔。
要说花费最多的,当然是月蝶花重金请来的评委们,他们虽在大厅,但周围像是有空气墙一样,将周遭之人隔绝开来,无人近身,唯有寥寥几张自以为的佳作,经过婢女传递,最终汇聚在桌上进行点评,希望能得到认可。
但无情的现实总会来的直接,把引以为傲的诗句给撕成碎片,惹得呈递佳作的人心受打击,倍感尴尬。
总之众生百态。
月蝶在三楼俯瞰整个大厅二楼,人来了不少,这点让她内心有些欣慰,有点当初公主在月华楼以对选夫的感觉。
现在她内心都有点小后悔,当初要是换做自己的话,那多好啊。
只是微微幻想一下,毕竟发生过的事只需要缅怀,没必要后悔。
“小姐不好了,对面的郑掌柜也来了。”
“嗯?”月蝶闻言蹙着眉看向婢女手指的地方。
那里站着一名男子,看起来气宇轩昂,身旁围着一圈拥趸的人,想必他就是郑家楼的大掌柜,郑良玺。
“他来做什么?”月蝶冷眼内心不屑。
而此刻,郑良玺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微微抬头,一脸笑容的仰望。
他周围追捧之人纷纷殷勤。
“郑公子听说您在荥阳也是诗词高手,无人能极,您来这月华楼的诗会简单露两手,必定技惊四座,狠狠压月华楼的嚣张气焰。”
“就是就是,月华楼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也敢在郑公子的酒楼旁搞诗会,找一群乡村野夫,科举无望的穷酸秀才,成不了气候。”
“听说那林世子也来,不过在我看来如插标卖首,吹捧名声而已,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就这还被人冠以才子称号?”
“林世子?就是荆南王府世子?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实力水平还是有的,不过在咱们郑公子面前,那还是略逊一筹。”
“赞同赞同。”
郑良玺听着身旁人的吹捧,内心不屑一顾,他知道自己的水平,也听过林念的诗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