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今天乡试,同样也是永延帝听取户部尚书上报各地方针,以及反馈情况的日子。
所以易明江还没进入御书房,就听见里面众人谈话的声音,他在门口焦急等待,由小坤子进门禀报。
“陛下,河南道自天元十六年水灾过后,您免去两年税收,今年的税收情况不是很理想,关内道因为京城所在,税收情况还算明朗,河北道的税收情况一言难尽,江南道的税收依旧是最高,但交通多有不便……”
户部尚书捧着他准备好的奏折,滔滔不绝的讲道。
大周国自太祖皇帝以后,便将天下分为十道。
分别是,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岭南道。
而户部正当将的神采飞扬时,小坤子的出现,让他打断了思绪。
他讪讪的住口,而永延帝同样一脸不悦。
他最讨厌的就是在与大臣们商讨的这个节骨眼有人要来上奏。
若没有要紧的事,永延帝绝对不会放过他!
“启奏陛下,大理寺卿易明江求见。”
“大理寺卿?他今天不是在乡试么?现在来见朕?让他进来!”
“是。”
永延帝沉着脸,要是没有要紧的事,绝对让这个易明江好看!
真怀疑他是跟解光伦学的,尽给朕添麻烦!
很快,易明江便抱着考卷进门,规规矩矩的拱手道:“参见陛下。”
“免礼。”永延帝随意的摆摆手,脸上阴晴不定。
倒是刚刚在汇报工作的户部尚书开口道:“明江,你平时可没这么冒失,今天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颇有责备,对他出现打断自己的汇报很不满。
“好了,易卿,你先坐下,让吕卿继续汇报各地情况。”
吕卿就是户部尚书,叫吕泰,与杨长崧是挚爱亲朋,如手足兄弟。
易明江刚想开口,但永延帝都发话了,他又没的说,只好乖乖坐下。
同入座的左仆射田忠以及杨长崧,还有太师,三人对易明江的冒失行为很惊讶,田忠则小心翼翼的问道:“明江,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了?”
“我……哎,田大人,您看……”
随后易明江把考卷交给田忠。
而站在正中间汇报的吕泰,则继续汇报道:
“陛下,主要是江南道,如今江南道虽说是富庶之地,税收之最,每年贡献朝廷四成税收,江南道商业发达,但下属知县,知府多次反应江南桥梁多出坍塌,需要拨款重修,江南鱼米之乡,水路发达,上面桥一坍塌,又间接导致商人流通变慢,但拨款的话……”
吕泰再次滔滔不绝开口,车轱辘话一堆一堆的抛出来,就差把不想给钱这四个字给说出来。
身为朝廷的钱袋子,他做的很到位。
但这却让永延帝很头疼,他揉揉脑袋,瞥到了边上的四人听都没听,不禁心生恼怒。
“你们在做什么?”
这一声,直接把他们四人给吓了一跳,他们仨人的目光齐齐的放在易明江身上,并且刻意的跟易明江保持一段距离,还把考卷交给易明江,示意他去稳住陛下。
易明江内心苦啊,你们这群人没义气啊!
他苦笑道:“陛下,臣不是有意打搅,而是今日乡试,发现一篇好答案,特意上交给陛下。”
永延帝内心更是恼怒,一个小小的乡试都要来告诉自己,易明江你是吃干饭的?
乡试一次,成百上千份答案,最终角逐前一百名,这个节骨眼,朕正在听汇报,你来上报?身为主考官,连审阅这么一点小事都不会做?
他内心暗骂,眉头一紧,脸色更黑了。
“易明江,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到?还需要朕亲自审阅?你难道不会去找礼部去看,去找国子监祭酒,谁不能找?”
易明江头低了下去,今天陛下怎么怒意这么大?
户部尚书吕泰的嘴角微微扬起,内心畅快。
“明江啊,你看看你,听说你最近和荆南王府的林世子走的很近,整个人都毛躁了不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那林世子虽说有点水平,但恃宠傲娇,你别把他的毛病给学去。”
吕泰对林念也不是没来由的厌恶,还得从之前林念欺负他儿子说起。
有了这层矛盾,那他自然很想说两句话。
明面上惹不起,还不能落井下石说两句了?
而这时,鲁国公杨长崧却站了出来:“陛下何故发火,明江也是出于一片好心,陛下将火气洒在他身上,实属不妥。”
永延帝顿时语塞,要是换个别人敢这么说话,早就把他给丢出去了。
但偏偏这人是杨长崧,他没了脾气。
本身杨长崧就是铮臣,谁都敢怼,路边一条狗都能骂两句,永延帝被说的次数也不少。
最终,永延帝安奈下去心中的火气,十分郁闷道:“拿来。”
永延帝内心不爽的扫了一眼试卷,但就这么一眼,被试卷上的内容所吸引。
书面整洁,条理明晰,没有废话。
原本还不爽的他,此刻也耐着性子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