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辟寒大怒,折了人的四肢,扔了喂狗。
他暴虐成性,终于懂得了如何爱人,带着妹妹私奔,隐姓埋名,流浪天涯。
“起来。”
阴寒的嗓音从她头顶响起,“要跪就到别处跪去,别玷辱了我娘娘的灵堂!”
初来乍到,老娘先苟!
般弱忍了这一口气,揉着膝盖起来,一瘸一拐走向别处。
“原来是个小哑巴。”沈辟寒冷冷吩咐家仆,“把她赶远点,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小娼妇!”
般弱脚跟顿住,转过头,幽幽看着他。
“你……说……什么?”
这具身体沉默太久,嗓子都是哑坏的,而且她更小的时候过的是颠沛流离的生活,温氏只顾着自己与男人快活,孩子的尖叫与哭闹都没有得到适当的安抚,导致声带充血,形成了后天的烟嗓,开口就跟个沧桑小老头似的,这也是般弱不爱说话的原因。
她可是甜妹!不是甜老头!
“小娼妇。”
沈辟寒像一条色彩斑斓的小毒蛇,恶毒挖苦她,“你娘是个吃腿儿饭的贱人,见了人就扒上来,你将来也是个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小娼妇!”
妈的!这还能忍!
本来看你年纪小小死了娘,勉为其难扒拉一点你同情心给你,你不要是吧,不要我就来狠的了!
般弱使劲抿了抿唇,收集唾液,然后恶狠狠呸了他一口。
“王八羔子!你以为你是谁!等你家产败光,成了拔了毛的小鸭子,老娘我一定日日光顾你生意!”
骂人狠毒啊,谁不会啊!
别以为你是小孩子就让你了!
那白沫子纷纷扬扬,像蜘蛛丝儿一样黏在少庄主的眉头。
众家仆为之一滞,继而惊恐,恨不得割了这双耳,再也听不见这等混账话。
毕竟先前背后嚼舌的,都被少庄主拖出去发卖了,现下还是当面的话儿,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关键是这外人死就死了,他们听到的也得遭殃啊!
沈辟寒不知道小鸭子是什么意思,但皮肉生意他是懂的,自他来到中原,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都曾见识过,她这是把他当成窑姐儿了?他登时大怒,扬起落絮飞花掌,当胸一击。饶是般弱躲闪及时,左胸仍被掌风扫到,她面如薄纸,喷了一口鲜血。
她就不是能吃亏的,般弱硬扑了过去,扯着他的头发,左右开弓。
少庄主额前的白色孝布歪在一边,两边脸颊被扇得都高高肿了起来。
沈辟寒没回过神来,愕然看着骑在身上的般弱,她双眼冒着火星儿,像一头发怒的小牛犊,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跟狠劲。这样蛮横的毒打,出身名家剑派的沈辟寒显然没经历过,没有任何剑法招式,只有大开大合的拳脚功夫。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手脚同时出击,拽她的发髻跟小袄。
对方更狠,连指甲和牙齿都祭出来了,甚至还喷口水,模糊他的视线。
“卑鄙小人!!!”
沈辟寒怒吼。
以他这样的家教,口头凌厉狠毒,却是做不出喷人口水这等肮脏阴损手段,因此般弱暂时占了上风。
抓的,咬的,踢的,踹的,骂的。
俩人气势汹汹滚作一团。
而众仆人同时围成一团,又不知怎么拉开俩人。
少庄主打架的时候,是最不喜有人劝架的,否则事后他必定大发雷霆,发落出头的。久而久之,他们也不敢随意插手。
“啊!!!”
中间爆发一声惨叫,家仆悚然一惊。
便见少庄主的嘴唇鲜血淋漓,好似被咬下一块。
“疼啊松嘴!!!”
少庄主也不甘示弱,撕咬对手的耳朵,溅开一朵血花。
俩人互不相让,打得天昏地暗,同时嘴巴也没个消停。
“小娼妇!”
“秃鸭子!”
“我不秃!!”
“你就秃!!”
“你个坏胚你生儿子没屁/眼!!!”
“你个禽兽你拉屎掉茅坑!!!”
俩人揍得精疲力尽,躺在雪地里疯狂喘气。
这一战般弱被搞得很惨,左胸严重内伤,耳朵险些被咬了半扇,同时身上全是红肿淤青,露出的肌肤没一块是好的。当然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吼得厉害,倒成了一段时间的小哑巴,后脑勺被磕破了,脸颊被扇肿了,脖子也被咬烂了,裹得只剩下眼睛。
对于他俩干架这一回事,山庄主人并不在意,反而对般弱另眼相看,觉着这是一头可以培养的母狼崽子。
温氏母女阴差阳错入住山庄。
温氏如原来一样,做了沈负雪的情人,而般弱则是成了少庄主沈辟寒的陪练跟玩伴。
俩人天天打,天天骂,皆练出了一身铜皮铁骨,以及骂人祖宗十八代时厚如城墙的脸皮。
不过正经传承还是慢慢拉开了距离。
沈辟寒身继绝学,少习飞花掌、流云飞袖、回风舞柳,待年岁见长,又学了凝冰十八剑、摩云三十六番,以及诡谲多变的点苍玉袖功,那一身神鬼莫测的游龙轻功,好几次擦着般弱后颈而过,她却察觉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