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接话,谁知道您是怀恨在心,还是打情骂俏啊。下属暗道。
年轻男人痛饮而尽,手腕一甩,将水囊丢了回去,皱着眉问,“这是何地?”
很快有人回报。
“前面是个蚕桑村,大概有四五十户人家,男人们应该外出谋事了,女人们则以养蚕维持生活。夏蚕不容易养活,大多数妇人还干点针线纺织的事儿。”手下人迟疑补充了一句,“村妇们比较谨慎防备,我就远远瞧了一眼,她们立即闭了门。”
“哈哈老子知道你为什么娶不到媳妇儿啊,一脸凶相,谁不怕你啊。”
“……李武你给我滚蛋!”
景鲤思索片刻,“走!”
一行人接近村庄。
山野的水汽被日光悄然蒸发,房屋低矮,桑树、柿树、枣树等都生得高大,绿泥陂塘曲曲绕绕,盛着雨后的淋漓,偶尔窜动几条泥鳅,平添几分生气。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如避阎罗。
与屋内的女人相比,骑兵们反而很放松,这就是个普通平常的小村子,女人又多,见生人来了,以为是要打劫他们。
景鲤缓步其中,弯腰捡起了路边的一只拨浪鼓。
下属见此场景,随口便说,“这么谨慎,看来这个村子被劫匪洗了一次啊。”
“……不对!”
景鲤捏紧拨浪鼓,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然而提醒迟了。
埋伏在墙头的弓箭手准备就绪,将他们围成了瓮中之鳖。
骑兵凶猛,当即反抗,杀出重围。
而景鲤在这样纷乱的情况下看见一处特殊的墙头,上边一道人影隐隐绰绰,尽管面容模糊不清,他却凭直觉辨认出——那绝对是他要找的家伙!
他以剑挡箭,不再犹豫,直奔而去。
“嘭——”
年轻男人用自己的身板硬生生闯开了门。
门后跌散了一群人,目光惊骇无比。
这他娘的还是人的力气吗?
那分明是十头壮牛一起攻城啊!
他们盯着对方修长纤细的身形,感到费解。
“你果然在这里。”
年轻主帅立持银剑,他的手背被箭矢擦伤,鲜血淋漓,顺着剑刃划开一道红线。而他的双眼也是猩红的,蒙上了一层野兽般的阴翳,沉重又狰狞。暗卫们表情凝重,将他们中间的女子护得更紧。
青衣女子褪下了母仪天下的华服,一副农家蚕娘的打扮,荆钗布裙,不施粉黛,更显清丽秀美。
时隔八年,重逢老情人,她第一个指令就是:“拿下他,生死不论!”
掷地有声,毫不迟疑。
般弱想着,都翻脸了,当然是越狠越好,不给对方一点喘息的时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景鲤仰了下脖子,看向阶梯上的女人。
“你我虽是和离,却也一夜夫妻百日恩,刚见面就这么狠心?”
他扫过她旁边的一对金童玉女,薄唇微勾,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笑。
“原来是,为,母,则,刚。”
小孩抖了下身躯。
“动手!”
刹那间,短兵相接,寒芒交加。
般弱在一边观战,心里狂草,男主这个挂逼,八年该不会是修仙去了吧,把她这边的兵衬成了战斗力为五的渣渣。况且这人一动起手来,完全是不要命的疯子打法,惜命的下意识就避开了他的锋芒,反被他逮住了破绽,一攻即破。
男主以一敌众,仍旧势如破竹。
而外头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快速结束一轮战斗,眼看着就能支援总部了。
这可不行。
般弱转动自己的脑瓜,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小想法。
她装作跌倒,“不小心”混入了刀光剑影中。暗卫收刀不及,差点要劈在女主人的脑袋上。
“滋——”
横空伸出一条胳膊,施展了空手接白刃的绝招。
般弱虚晃一招后,抽出他后腰的匕首,夹在人脖子上。
战斗一秒结束。
众暗卫目瞪口呆。
他们僵持不下的局面就,就这样被纤细柔弱的皇后娘娘拿下了?
滴答。
那长刀悬在般弱的脑袋上,景鲤单手摄拿住,掌心被刀刃割破,从指尖缝隙中淌出血来,泅染她的乌发。
男人低垂眼帘。
为了让匕首够着他的脖子,她垫着脚,贴着腰,竭尽所能。
殊不知这个姿势更像是拥着自己的情郎,为一朵绢花而撒娇。
“抓我就抓我,干甚么占我便宜?摸腰不够,还要贴胸?”
般弱:“???”
我呸!老娘貌美如花,谁占你便宜!
皇后娘娘很生气,特意让人把他捆得死死的。
擒贼先擒王,王到手了,小兵也得乖乖投降,不多时,满院子蹲满了垂头丧气的“俘虏”。
他们是虎狼之师,一路北上,披荆斩棘,摧枯拉朽,哪里受到这种窝囊气,竟被一个弱女子活捉了!偏偏他们主帅浑不在意,他盘腿而坐,神态闲散,还颇有兴致遛着屋檐下的小孩。
“小鬼,我方才捡着了一只拨浪鼓,是不是你丢的?”他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