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清楚的号码。
滴的一声,接通了。
“有事?”
晚上的男主分外冷淡,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脾气。
“沈橙,你把那一百块还给我吧,我现在没钱了,一分钱也没有,要饿死街头了。你要不给我,你就是饿死我的罪魁祸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般弱理直气壮地要钱。
大概是没有直面般弱的气势,风停雨停之后,男主他觉得自己又行了,不同于以往的温柔,而是颇为冷漠的呵了一声,“大小姐也会缺钱吗,真是少见啊,你放心,等清明我会亲自祭拜你的。”这是又把般弱的话给反弹回来了。
大家纷纷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看这样子,对方是对弱姐恨之入骨啊。
还养她?没把人给开膛破肚就不错了。
般弱掐了嗓子,凄凄切切呜咽起来,“你个杀千刀的,你这是要活活饿死我啊,算了,当我打错了电话,我——”
“地址。”
般弱立刻给了。
三十分钟后,沈橙风尘仆仆地出现,身上披了件驼色薄风衣。
他毫不意外在吧台看见人,对方还点了一杯死贵的饮料,沈橙顿时感觉自己上当受骗。
“你没钱你还点这个?!”
“那是人家最后的倔强了。”
好一个“倔强”。
沈橙被她“及时行乐”的观念气得发笑,一股怒火压在心头,死活发不出来。
富二代们演戏演全套,专门安排一个看起来就很凶的男人,按照剧本讨债,“你是她男朋友吧,她之前赌输了,把车也给押我这里,喏,这是欠条,要是不能按时还上,老子就卸了她一只胳膊!”说着就撞开他肩膀,气势汹汹地走了。
男生看完欠条,神态冷静,“告诉你爸妈,你闯祸了,让他们来给你收尸。”
般弱手动拒绝,“不行,我爸妈要是知道我把车也抵了出去,一定会家法伺候的。”她认真地说,“屁股会开花,像向日葵那样,你知道的吧?”
沈橙气笑了。
这个时候她倒真有心思。
“你既然知道,还敢碰赌?你不知道那些人是要钱不要命的啊?”沈橙有些恨铁不成钢,黄赌毒随便沾上哪个都是万劫不复的!
般弱想了一下,“可能他们还要色?”
沈橙被噎。
见人还在严肃沉思,他忍不住打断她,“大小姐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不能。”般弱回答利落,“比起一只胳膊,骨气算什么,我要全须全尾健康地活着。能帮我还债的,别说叫哥哥的,叫主人都行。”
沈橙嗓子干涩,鬼迷心窍,“那我……能买下你的骨气?”
说完他就想给自己来一拳,他是疯了才会给自己找麻烦,这大小姐不过是一时落魄,他穷小子竟敢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
嗯?
般弱转头看人。
对方同样拧转脖子,就是不让她看。
大小姐矜持抬起自己的手。
半晌没回应。
她不耐烦催促,“沈橙你是不是男人啊,说话不算数啊。”
这是欠债人该有的低声下气的样子吗?分明是债主的祖宗!
“你自己给弄的,我是不是男人你他妈不清楚啊!”斯文儒雅的学生会主席第一次爆了粗口,吸引全场的注意力。
他瞬间又想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自从跟大小姐分手之后,她画风放飞,他也变得不正常了,目光总是不自觉追随着这人。
被人举报,私生活跟她捆在一起,他竟诡异感到高兴,还借着这个机会顺理成章去质问她,其实,其实说到底,也就是想去见她一面。
富家子弟将他视为施舍对象,殊不知沈橙也当他们是能薅的羊,他们只不过是想在穷学霸面前秀出优越感,炫耀自己的家世跟资本,沈橙就微笑着,捧着他们,让他们一路装逼一直秀。
骨气?清高?尊严?
在这个现实社会,能值几个钱啊?
般弱:“你说要帮我还债的。”
沈橙:“我没说。”
般弱:“你说要买下我的骨气。”
沈橙:“有吗?”
般弱:“我要切了橙子榨汁!”
沈橙:“你随意。”
般弱掏出手机,故意用腻歪的声音,“歪,亲爱的——”
沈橙夺过她的手机,表情冷冰冰的,“走不走?不走你去天桥打地铺吧!”
般弱睁大眼睛,“咱们去住五星级酒店吗?”
沈橙回她一个呵字,并把人带到了一栋老旧褪色的居民搂,绕满了翠绿色的爬山虎。
他周末兼职到很晚,往往是凌晨三四点,宿舍都关门了,于是在外头租了一个最便宜的小单间,厕所跟厨房是公用的,里头寒酸至极,一张硬床铺拼着一张小桌子,还有台小风扇,剩余的就是一堆书本跟资料。
逼仄、拥挤、闷热。
一只蟑螂快速爬过了般弱的脚。
她穿的是高跟鞋,触感非常丝滑。
这房门还没关,房东正好经过,正想要开口友好打招呼,促进房东与租客的友好关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