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近来这一番雨露均沾总算是在后宫开花结果了, 入宫数年的僖嫔头一个先有喜了。她出身赫舍里氏旁系,家中虽不是什么在朝大官, 其父仍由所属旗的都统代上了两道谢恩折。
皇太后慈爱地道:“皇上说了, 你阿玛的谢恩折以后就不必再上了,再有你如今有了身子要好好保重,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
僖嫔如今已经小腹微隆了, 她由左右宫女搀扶起身婉婉一福。“是,臣妾遵旨。”
不知是否因为长年夙愿终于成真, 一贯牙尖嘴利的僖嫔近来也变得温柔了起来,瞧得一旁众人是目瞪口呆。
皇太后笑着微微点头, 她看了看皇贵妃又看了看贵妃:”后宫主位里如今只剩你们二人没有过子嗣,你们也要早日让我听见好消息啊。”她说到这转头对身旁的宫女说, “去把那对如意结拿来。”
宫女福了一福, 去而复返时取来一对拿五彩绳编的如意结。
“这对如意结是我让人在西山大觉寺给你们求的,如意结结如意,我把这对如意结赐给你们, 希望你两最后都能如意。”
皇贵妃和贵妃纷纷起身跪接了。屋里在坐的这些人里贵妃年纪最小,她进宫时间尚短,饶是平常一副沉稳样这会儿脸颊也微微红了。皇贵妃没有说话,她脸上虽挂着笑容, 只是那笑容显得略有些苦涩。皇太后也是知道她心病的, 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又同众人闲话了几句就叫散了。
蓁蓁同惠妃约好了要上她那看一副赵孟頫的画便一起走了, 两人走到门口见皇贵妃和僖嫔也在门口等轿子, 蓁蓁和惠妃朝佟佳氏福了一福, 佟佳氏和气地对蓁蓁说:“年底事忙这些日子都没瞧见妹妹,妹妹最近身子好些了吗?”
“托皇贵妃的福,臣妾好多了。”
佟佳氏笑着又问蓁蓁身边的碧霜:“你主子惯爱逞强,你可要给我说实话,她可是都好了?”
碧霜瞧了瞧蓁蓁,见蓁蓁并无阻拦的意思才道:“皇贵妃娘娘到底是最懂奴才的主子的,娘娘其余都好,就是晚上睡得不甚踏实。”
僖嫔听了道:“我近来晚上也睡不踏实,皇贵妃给了我一些香片,闻了后倒是好多了。”
佟佳氏道:“我偶尔晚上睡不着也会点了那香片来闻,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点过去。”
惠妃笑道:“我就说皇贵妃素来最疼爱德妹妹了,这好东西皇贵妃可从来没舍得给我。”
佟佳氏笑盈盈地瞧了瞧惠妃:“我竟不知惠姐姐是这样能吃醋的。”
惠妃说:“我可不是吃醋,我就是稀罕你这安神入睡的香片,你要舍得也给我一些我保证不再说了。”
佟佳氏听了咯咯直笑,“成,成,我给,我给还不成么。”
众人说话的功夫轿子也都是来了,四人依次上了轿,蓁蓁随惠妃去了延禧宫,才坐下不过半个时辰,承乾宫便送来两匣子香片,怕味道散了都是用上好的楠木匣子装的。惠妃打开取了几片放鼻尖闻了闻说:”到都是好东西。”
她是各中的行家,蓁蓁听了也就收下了。
蓁蓁这些日子都在忙着作失宠的妃子,她想着皇帝反正也不来她就在惠妃这用了晚膳才回去,没想回去的时候轿子一落地,就见张玉柱候在门口等她。
“怎么?”
“皇上来了。”
蓁蓁匆忙进到屋里,皇帝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换了一身玄色的便服捧着一卷书倚在炕上看着。
蓁蓁尴尬地说了一句:“臣妾不知皇上驾临,请皇上恕罪。”
皇帝见她姗姗来迟也不理她,打鼻孔里冷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索性背过身去。
蓁蓁咬了咬唇,磨磨蹭蹭地走到炕前,又说了一句:“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是稳如泰山一动不动,蓁蓁没了法子,挨到皇帝身边软言软语地喊了一声:“万岁爷,您生气啦。”
皇帝抓着她的手腕往炕上一带,蓁蓁跌趴在他身上,下巴被他握着抬了起来:“跑哪去了,天都黑了也不见你回来用膳,哦,朕倒是一个人孤零零在你这殿里用了碗点心。”
蓁蓁委屈地说:“您最近不是忙着雨露均沾么,臣妾又哪里能未卜先知晓得皇上要来。”
呵,朕说一句她说十句,还委屈上了啊。
皇帝刚要损她几句屋外头就响起了秋华的声音:“皇上,娘娘。”
蓁蓁坐直了整了整衣角问:“何事?”
秋华在屋外说:“梁九功来了,说是有事要禀皇上。”
“叫他进来吧。”
皇帝和蓁蓁两人都坐正了,没一会儿梁九功就打了帘子进屋,他手上捧着个乌木匣子在皇帝跟前跪下道:“皇上,宜主子差人送了一个匣子到乾清宫说要交给皇上。”
皇帝看蓁蓁一脸不明白小声对她说:“是朕吩咐梁九功的,若有什么送到乾清宫的马上就转到这来。”
蓁蓁听了这话就更觉得奇怪了,“皇上不在乾清宫的时候若是有什么人来送了什么东西只管让梁九功把东西留下就是了,干嘛送我这来?”
皇帝伸手往蓁蓁脸上捏了一把。“没良心的,还不是为了陪你演这失宠的戏码,朕今儿都是悄悄过来的,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