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商量好周三回江北,可惜天公不作美,恶劣天气突然来临,航班大面积取消延误。
新闻里暴雨预警接连不断,雷鸣和电闪撕破夜的宁静。
祁安前晚不慎吹了冷风,隐隐约约有些感冒,饭后陈泽野哄她喝了两片药,没多久便迷糊地犯起困来。
再睁眼已经是傍晚,外面淅淅沥沥还在下雨,房间里的窗帘只拉开一半,沉翳阴霾如同散不尽的浓墨,碾压逼仄着每一寸空气。
湿漉水痕渡满玻璃,腾起的雾气模糊街景,祁安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偏头发现陈泽野就在自己身边。
他让出一条手臂给她当枕头,拇指轻轻摩挲她右手的无名指,指根上圈着那枚银戒,切割反射出细细碎碎的浮光。
他好像格外喜欢这个动作,牵她手时总是会无意识地重复去做。
另一只手则虚虚盖在她耳侧,不时揉着耳垂安抚,以免滚雷惊醒她熟睡安梦。
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陈泽野垂眸,掌心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再睡会了吗?”
中午那阵他刚洗过澡,身上有好闻的沐浴露气味,祁安翻了个身,主动往他怀里钻了钻,脸颊紧密贴在胸口那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能听见他藏在下面的心跳。
房间里暖气给的很足,被子也暖烘烘裹在身上,她皮肤被氤出一层淡粉,犹如熟透了的水蜜桃,陈泽野把人搂得更紧了点,低头在她眼尾那处亲了亲,贴在她耳边问:“还难受吗?”
祁安摇摇头,声音带着未睡醒的朦胧:“不难受了。”
“你怎么在这呀?”
“不是说下午有线上会议要开吗?”
陈泽野下巴抵着她额头,小幅度蹭了蹭:“放心不下你。”
“而且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交给关浩他们去做了。”
祁安乖乖哦了声:“那你是一直在这陪我吗?”
修长分明的指节缠着她的一截长发,陈泽野嗯了下:“是啊。”
“一直在这守着你。”
“不无聊吗?”
墙上的分针还在勤勤恳恳行走,距离五点已经过去十分钟,她睡了将近四个小时。
手机没有放在床头,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再也没有其他可以打发时间的工具。
陈泽野勾起唇角,懒懒散散的笑,可是话语很认真:“不无聊。”
“再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了。”
看着她,陪着她,感受她每一次呼吸与起伏,这是分别那几年他日思夜想的事,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所以现在怎样都不够。
祁安眼睛来回眨了眨,琥珀色瞳孔里的水雾还没消散,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拓出很淡一层阴影,有种说不出来的纯和欲。
陈泽野喉结轻颤,眸光一点点变暗,嗓音也蒙上喑哑:“干嘛这么看我。”
祁安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小声说:“感觉好黏。”
陈泽野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在她脸颊上捏了下:“不喜欢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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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安答得没半点犹豫,唇角向上弯出弧度,两个梨涡很浅:“喜欢和你黏在一起。”
一分一秒都舍不得分开那种。
陈泽野笑意更重:“那就一直这样。”
黏着腻着,天荒地老,至死不休。
陈泽野喂她喝了半杯温水,用食指帮她擦掉唇边的水渍,湿濡顺着指纹逐圈扩散,指腹却压在那里没有移动。
粗粝与柔软碰撞出悸动,眼神也在昏暗中相互纠缠,勾扯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冷冽的雪松气味不断逼近,祁安呼吸一寸寸收紧,喉咙也干涩发紧,手指不知不觉攥紧他的衣角,脑袋里的意识在变模糊。
秒针划过两格,某种预感如同气泡般越蓄越大,她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下,牙齿磕上唇瓣,手指力道极轻地推了下他肩膀:“不行。”
“会传染给你。”
可陈泽野的呼吸声还是很重,汹涌到几乎要把她淹没,祁安大脑有一瞬的空白,还是用仅存的理智逼着自己清醒,有些生硬地将话题转移掉:“我饿了。”
刚睡醒的时候容易没力气,声音同样也软绵绵的,最后几个字音被咬得更轻,听起来就有几分无辜的委屈。
陈泽野盯着她多看了两秒,眸色漆黑浓郁,喉咙里溢出轻笑,像是无奈,但更像宠溺:“想吃什么?”
祁安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很乖地说什么都好。
“只要是你做的就好。”
客厅那盏柔缓的灯被按亮,白墙上落下相贴的两道身影,陈泽野抱着祁安下楼,把人轻手轻脚地放到沙发上。
这次回来她没带太多换洗衣服,身上随便套了件陈泽野的黑色卫衣,袖口已经翻折上去两截,可还是长出好多,活脱脱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领口也松,露出的肩颈线条笔直漂亮,下面连接两根纤瘦锁骨,陈泽野过去把抽绳拉紧,又捞起旁边的毛绒玩具塞进她怀里,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几下:“在这等我。”
“好不好?”
祁安特别喜欢听他讲这三个字,放缓的声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