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星期过得很快。
一中的教学进度比附中要慢一点,课上讲的大部分知识她都学过,跟起来没什么压力。
班里的同学虽然还没有完全熟悉,但相处起来也没有太大的矛盾,这让祁安暂时松了一口气。
周三,天气难得转晴。
午休的时候,四组最后两个位置都是空的。
温溪亭看了下墙上的时钟,似乎不太放心,用笔戳了戳钟思琦胳膊:“安安呢?”
钟思琦咬着棒棒糖,说话含糊不清:“她中午请假了。”
“请假?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诶。”钟思琦摇头,“她没说。”
……
偏僻幽窄的巷口前,公交车缓缓停下,后门开启,祁安从上面下来。
早上出门走的急,数学练习册被落在了桌上,下午习题课还要用,只能请假回家来取。
楼梯间里光线很差,照明灯坏了好久也没人修,祁安贴着墙壁,脚步有些慢地往上走。
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却听见里面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忽然意识到什么,门也没来得及锁好,祁安踩上拖鞋,慌慌张张地往里面跑。
晾晒的衣物被淋湿大片,地面上蓄了很大一滩水。
第二次了。
搬进来不过短短一周,楼上的水已经第二次漏到这里来了。
之前那次情况也很糟糕,漏水的位置刚好在床铺上面,祁安放学回来之后,床上的被褥都是湿的。
她当时找上楼去询问情况,但那对情侣态度很差,说着房子质量不好,水龙头莫名其妙失控,他们也没有办法。
再后来,干脆拒绝开门沟通。
饶是祁安脾气好,但碰见这种不讲理的人,总归是有些恼的。
她检查了下这次的情况,墙皮被泡的成块脱落,墙角的洗衣机也因为进了水,没法正常使用。
毕竟是房东留下来的东西,出了这种事,她觉得有必要打电话说一下。
祁安从通讯录里翻出号码,给对方拨了出去。
机械音响了十多下,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才接通。
那头估计是在睡午觉,蓦地被吵醒,语气很不耐:“谁啊?”
祁安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是之前租你房子的那个女生。”
“什么事啊?”
“我想和你说一下。”祁安抬头看了下天花板,这会儿水已经不怎么往下滴了,“楼上的水漏到这里来了,洗衣机好像被泡坏了。”
“楼上的水漏到这里来了,洗衣机好像坏了。”
“坏了你就找个人修一下嘛。”女生啧了下,喃喃抱怨,“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房东。”
“没其他的事我挂了。”
祁安却从猛然她话里品出什么不对。
什么叫她又不是房东。
“等等。”她连忙开口,问的很直接,“这房子难道不是你的吗?”
“你搞什么?”女生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租房前我不就让中介和你说明白了吗,这房子是三手转租,租期只有一个月。”
祁安这个时候还能勉强保持理智,艰难地吞咽了下,开口:“那能麻烦你把原房东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我也没有她电话。”女生不怎么高兴地说,“就算有也没用,这房子马上就要被她拿出去抵债了。”
耐心终于耗尽,对话被粗暴地中止。
毕竟还只有十六岁,再独立也还是涉世未深的年纪,面对这种未曾遇见过的困境,她第一反应是给钱舒荣打电话。
嘟——
无人接听。
本想再打一次过去,视线先一步扫到墙上的时钟,距离上课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
还是晚上回来再说吧。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匆匆把地上的狼狈处理掉,带上练习册往公交站的方向跑。
但最后还是迟了一点,等她到教室的时候,生物老师已经开始讲昨天的作业试卷了。
祁安喘着粗气,在门上轻敲了两下:“报告。”
“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性子一向安静,转学之前的成绩又好,老师们对她印象都不错。
生物老师点头示意了下,刚准备让她进来,外头又冒出来一道散漫的男声,同样喊了句报告。
祁安下意识回头看,陈泽野就站在她身后半米的位置。
冷冽气息铺天盖地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他看了几秒便收回目光,语气没什么诚意地解释:“不好意思啊老师,睡过了。”
大概是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老师也没说什么:“你们两个都先进来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座位上坐下。
那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祁安忽然觉得胃不太舒服,像是被塞了个气球一样胀痛,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老师讲的内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
“安安你怎么啦?”温溪亭偏头发现她脸色不太好,手背在她额头上贴了下,温度正常,没有发烧。
“是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