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没动,你总共有三个兄弟,这三兄弟供你读书,可这么久你不过托人拿了不到十两银子回去,你装nm舍己为人呢?”肃雍忍不住说了脏话。
石涛听了也很愤怒,他虽然是世家子,但以前也是一府之长,并非不同庶务,他很清楚一个农家要供出一个读书人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可以说是用家人的血供养他出来的,这个周县令道貌岸然大言不惭,到现在了还在打感情牌,好像大家会因为这个高看他几分。
“周福贵,现在有我们王爷保着你,你才没能死,一旦你显露于人前,你怕是早就没命了,交代出你身后的人,或许我们可以放你一马给你留个全尸。”
石涛的话让周福贵一震,他想了想还是摇头,他和周安人对外说夭折的孩子其实全部送到别的地方养着了,就是怕有一日真的出了事情他的血脉全没了,他如何会说实话。
“王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既然被你们查到了,那就是我周福贵自己贪钱,该怎么受惩罚就怎么受惩罚吧……”
案情似乎胶着了,却没想到有人进来忽然在肃雍耳畔说了什么,肃雍看了周福贵一眼,“在狗尾巴胡同那儿死了一儿一女,周福贵你该不会以为你真的自己扛过去,别人就会放过你吧。”
周福贵都快崩溃了,他拼命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想起那小儿小女,他曾经还偷偷去看过一眼,儿子已经开蒙了,女儿乖巧可爱,他以为那些人会帮忙照顾的,可是为什么呢?
王骞趁热打铁,“你还不说吗?你不说也成,反正我们王爷也是迟早会查到的,现在你早点说,害你儿子女儿的人也能早点得到报应不是,我听说你夫人被充军后身体已经垮了,你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别人想想,凭什么你全家都过的不好,旁人还高枕无忧锦衣玉食……”
很快,周福贵就交代了是谁逼他走上这条路的,“王爷,起初下官来这里只是想做满三年走的,我来的时候是想好好做好父母官的,遇到了黄河泛滥,我每日每夜的去监工啊,头发都掉了一半,可是那有什么用呢,总有人会敲掉,等待黄河修缮,那笔钱我也没想要的,但是我不要,我在这里就混不下去,我没有什么背影,我如果不和他们一起,我早就死了,王爷。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您一样,出身尊贵能够任性自在的,我拿的这钱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真正该死的人是裴家,不,甚至不是裴家,仅仅一个裴家的狗腿子就能让我动弹不得。”
……
周福贵仅仅提供了俩个人的名字,一个是宁州刺史顾响和裴家一个县丞。
顾响很快被抓了,他胆子向来小,严刑拷打之后便招供了,倒是比周福贵要痛快些,而裴家的这位县丞却是个硬骨头。
不过,再硬的骨头肃雍都不怕,他带着人连夜又赶了过去。
整个宁州官场都为之震动,如荼这里也来了说客,正是她的表姐楚蓁蓁,楚蓁蓁拉着八娘的手要跪下跟如荼磕头。
别看她平时经常抱怨顾家,可顾家如今一个官身都没有了,很有可能还要牵连族人,楚蓁蓁是头一个不愿意看到的。
如荼让丁媪扶她起来,这个表姐有些小心思,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她还是愿意指一条明路的,“表姐,顾响已经把裴家招出来了,裴家恐怕很快也会被查,你们和顾响虽然未曾分家,但到底是一个房头的,如果你有新的指证,官府日后判刑也会酌情。”
楚蓁蓁慌乱的看着如荼:“难道不能让顾家逃过一劫吗?王妃,你可是我的表妹呀,八娘多喜欢你呀,你忍心看着八娘流放吗?”
“那你忍心看着几十万人被水淹死吗?你们用的每一文钱可都是修缮黄河,保护村民的钱?”
可她们是亲戚啊,楚蓁蓁想不通,官场上哪里有绝对清白的呢。
因为如荼坚持不会说项,楚蓁蓁憋了一肚子的话不敢说,脸色灰败的带着女儿走了。王少奶奶对如荼更加敬佩了,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真的不容易。
顾家罪名很快定下来,顾响死刑,家族凡参与者男丁一律徒刑或者坐牢,诺大的顾家顷刻之间就散了,如荼的表姐楚蓁蓁那一房因为她郎君胆子小,并未参加,所以只需要坐几年牢就能出来,楚蓁蓁儿子也七八岁,她嫁妆丰厚,一个人带着仆从领着孩子们等她丈夫回来。
但是比起流放或者充入教坊司来说,这就已经是最好了。
因为有顾响的例子在那儿,姚家主动交出了不少赈灾粮食和款项,他们家只是拿了封口费,其余的因为家族子弟没有出息,这些事儿人家都不稀罕让他们做,倒是让他们逃过一劫。
最难攻克的还是裴家,肃雍当然也不会放过裴家,但是查到裴家的时候,裴家全家都准备自杀,甚至存了死志,还好发现的及时都救了回来。
肃雍单独审问的裴家人,没有让石涛和王骞参与,也没有人得知肃雍审问出什么来了,只知道裴家人老一辈犯了事的都处罚了,年轻的充军流放,到底留下命来。
顾八娘看着从门口走过的一溜儿犯人,她跟她娘道:“您看,半年前我还一门心思的想嫁进裴家,现在呢,三郎都戴着枷锁被流放了……”
楚蓁蓁啐了一口,“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