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扭到了一边。
“够了。”
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出声阻拦。
沙发正中央坐着的男人淡淡发话,立刻让被打了之后暴跳如雷的那人动作停留在了半空中。
即使再愤怒,那人也立刻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眼睛依旧狠狠地瞪着郁长洱,手撑着桌子,一副随时打算冲过来的样子。
看着只是被小姑娘甩了一巴掌,但其实郁长洱使的力气不小。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不一样起来。
郁长洱打那人耳光,使出了全力的,手掌心现在火辣辣地疼。
沙发正中间的男人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眼神一直如鹰隼般锁定着郁长洱。
站起来的他,给郁长洱造成的压迫感远远胜过他坐着的时候。
甚至胜过那个要对郁长洱动粗的家伙。
即使这人阻止了刚才的事情,而且只是步伐矜缓地向她走过来而已。
房间里所有的姑娘们看气氛不对,立刻排着队悄悄出去了。
走过的时候,有些姑娘向郁长洱投来了同情的眼神。
真可怜,落入红尘了,而且一看就是和这些贵人们有过节。
还是什么未婚妻?
不知道得有多惨呢……
郁长洱看着男人一步步向她走来,头皮发麻,屁股在地上往后挪呀挪,企图稍稍远离一点。
刚才鼓起勇气打人家一巴掌的勇气不知道哪里去了。
被人家轻飘飘一个眼神就打散了。
男人远比他坐着的时候看起来高,款肩窄腰,两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修长的大腿笔直有力。
郁长洱不看也能感受得到,他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欺软怕硬。”
男人的声音简短,依旧很好听,却仿佛判官的判词一样,落在郁长洱身上。
郁长洱抬头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
男人停留在离郁长洱半米不到的地方。
一尘不染的皮鞋落入郁长洱的眼中。
郁长洱抬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如同君王看着败倒在自己脚下的敌人。
一头全副武装的狮子,抬抬手就能撕了面前受伤的小猎物。
男人漂亮凌厉的眼睛眯起,危险的气息更浓郁,缠绕在郁长洱周身。
他弯腰蹲了下来,但依旧比郁长洱高很多。
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郁长洱死死地捂住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比刚才还委屈的情绪越来越浓烈。
她深吸一口气,吸入肺部的是这里染着别样馨香的空气。
郁长洱呛得咳嗽。
咳出了生理泪水。
“深哥,你难得肯来娱乐场所,就别让……”
“出去。”
男人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话是对身后的这些人说的,眼睛却依旧看着郁长洱。
房间里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殆尽。
独余下了两人。
郁长洱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可她知道这个人很危险很危险,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不管是哪一方面。
郁长洱雾气蒙蒙的眼睛,在转向男人的时候,恰到好处的流下了一滴眼泪。
她伸手,软软的手指捏住了男人的袖口。
男人的袖口如同领口一样,整理得平滑,一丝不苟。
袖口边压着闪烁着黑金色描边的白玉方形袖口。
白玉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冷的淡光。
一如它的主人。
说不了话,只能轻轻地晃晃。
无声地示弱,求饶。
郁长洱看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以为他不喜欢,怯怯地想缩回,却被他直接扣在了掌心。
男人的手心温度很高,郁长洱的手仿佛被裹进了火炉一样。
烫得她心不自觉跟着颤抖。
她想把手收回来。
可手落入了男人的手中,就好像已经不是她的了一样,怎么都收不回来。
男人的指节轻易地扣着她的手。
男人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浅淡笑意,“撒娇?”
“你认为还有用吗?”
“郁长洱。”
郁长洱的名字在男人的舌尖滚了一圈再被吐出来的时候,仿佛变了味道一样。
让她对自己叫了这么多年的名字感到一丝陌生。
陌生得又极为好听,仿佛被他一念,无端端添了别的意味。
郁长洱的的手被一拉,整个人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她另一手本能地找东西支撑身体平衡。
却不想直接撑到了男人如石头坚硬的大腿上。
郁长洱立刻把手挪开,仿佛摸到了烫手山芋一样。
不支撑,身体只能更跌进他的怀里。
男人的眼睛冰冷地看着这一切。
他有一双极为好看的手,皮肤很白,骨节修长,仿佛是艺术家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人的意志赋予它生命力。
这双刚才晃动着红酒杯的手,现在一食指指腹,一根手指头,挑着勾起了郁长洱的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