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钱一两银子,附近酒楼饭馆的掌柜都是这个工钱,并不算低。
帮工一个月四钱银子,比永宁侯府三等丫鬟少些,活也更累。
有时,姜棠也能明白陆英她们为何不愿意赎身。
月钱看着是差不太多,但在侯府有赏钱,一年四季各两套衣裳,还有年礼节礼,做的好了月钱还能多。
是比在外头做帮工强。
姜棠待了半天,就让刘大郎在这儿盯着,就戴上帽子回去了,明早她再过来。
铺子离家里两刻钟的脚程,离得并不远,可是下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十分难走。
若是有马车,出来就很方便了。
可御朝马极贵,一匹马要三四十两银子,再加上马车、请车夫、后头养马的钱,还得翻个一两倍。
姜棠暂且不打算卖马车,再说,财不外露,住在巷子里,别那么打眼才好。
一个火锅摊子就有人眼红,更何况是一辆马车。
走到巷口,站在石墩子前说话的两个大娘看见姜棠忍不住打听,“你这生意咋不做了?”
姜棠认出这是第一家的,另一个不认识,应该不是这条巷子的,她笑着道:“换地方了,在这儿不是影响大娘吗。”
这句话意有所指,孙大娘看着姜棠穿着厚实的冬衣,可一张脸白中带粉,比雪还好看,目光清泠泠的,明明年纪不大,但好像一下把她给看透了。
难不成,姜棠知道是她去找的护城军?
不可能。
这事儿背地里做没啥,但扯到明面上就不美了,毕竟她拿过姜棠的东西。
点心加上肉,得有一两银子呢。
孙大娘眼神躲闪道:“影响我啥,你爱咋摆咋摆。”
姜棠道:“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还是小心点为好,大娘你说是不是。”
孙大娘又是羞又是恼,倘若和隔壁的吵一架,她一点都不怵,掐着腰骂人她会。
可对着姜棠,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姜棠没骂人,但话跟刀子似的。
孙大娘讪讪地点了点头,姜棠没说别的,也不想刺人太很,这便回了家。
家里冷飕飕的,姜棠先把炭炉子点上,然后喂了点金乌金。她点着油灯伏在桌上算账,然后提笔拿出写到一半的信纸又给顾见山写了几句话。
她已经写了两页纸了,一天一两句,想着等顾见山写信给她时,再把这封托春台送过去。
再看看前头的信,她好像写了很多废话,也不知道顾见山看了之后,心里怎么想,这些话,他会不会认真看完。
抬笔间想问问顾见山过得好不好,吃得如何睡得如何,汤块好不好吃,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顾见山又不是孩子,这么大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吗。
姜棠写了两行字,这才把信收起来,又练了一篇大字,写完之后吹灯睡下。
次日雪还没停,姜棠醒的时候外面灰蒙蒙一片。
点金乌金团在床边,一听有敲门声激灵一下就醒了,竖着耳朵冲着门口吠了几声。
姜棠穿好衣裳,走到大门前隔着门问了句谁呀。
门在春台压着声音道:“是小的,今儿雪大,肉送到姑娘新铺子去了,姑娘不用去肉摊了。”
下雪不用太多猪肉,只要羊肉和猪里脊,还有菜。
姜棠把门打开,“还有别的事吗。”
春台怕声音大了影响姜棠的名声,“还有……小山寄信过来了,我给姑娘送过来。”
春台塞过来一封信,黄皮的信封,看着十分厚实。
姜棠快速把信接过来,“劳烦等一会儿。”
姜棠回屋把没写完的信装好,用腊封上,然后拿给春台。
春台还以为姜棠要给他热水和吃的呢,原来是信啊,他还只能把信收好,省着被雪花把信封打湿了。
姜棠问:“这信何时送走,能不能给那边寄东西?”
春台:“能不能小的也不知,得看小山在信上怎么说。”
公子说能能,不行那就是不行了。
姜棠:“那好吧,你再等会儿。”
姜棠又回屋从炉子里拿了个温着的烤地瓜,还有一块牛肉饼,“这个你拿着暖手,但不是特别热。雪天路滑,慢点走。路上别吃,省着呛风。”
春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小的走了啊。”
他其实挺希望姜棠当未来宴回堂的女主人的,姜棠没因为公子的心意就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长房的大娘子就变了很多。
不管是赎身前还是赎身后,感觉姜棠还是她。
哪怕现在赚了银子,也一如从前。
姜棠却没想这么多,回屋之后就立刻把信拆开,连炉子都没顾得点。
顾见山上个月月中走的,这个月月信寄回来了,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估计是到了军营之后就写信了,信的第一句是姜姑娘,展信佳。
和姜棠第一句写的差不多,只是开头名字不一样。
姜棠写的是顾公子。
顾见山匆匆写完,又匆匆寄走,字迹和以前的歪歪扭扭的不一样,字如松如柏,行云流水。
看来手是真好了,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