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而已,郑氏就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郑氏:“姜棠是你四嫂一片孝心,见我没胃口才让来正院的。你可倒好!”
顾见山道:“既然我在这儿吃饭,那把宴回堂厨娘的月钱给她……”
郑氏怒道:“胡闹,那是你四嫂院中的丫鬟,我怎能做主给她月银……你看看你,连这些都不懂,院中又没个体几的人的人,叫我如何放心。”
顾见山见南香带丫鬟传菜,笑道:“母亲,快用早膳吧。”
永宁侯这时插了句嘴,“快吃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郑氏叹了口气,心里越发憋闷,看儿子一肚子气,饭都吃不下了。
永宁侯给郑氏加了一块米粉蒸肉,上头好像淋了香醋,闻着酸酸的。
“尝尝合不合胃口。”
郑氏胃口立刻被吊起来了,吃了肉,又吃了菜,南雪还给盛了粥。皮蛋瘦肉粥的味道闻着有点怪,郑氏不爱咸粥,若是以往,定是碰都不会碰。
可吃了几天姜棠做的菜,对她有种难以言说的信任,就舀了小勺。
软烂的米,皮蛋煮过反而没有那种涩味,吃起来香软绵绵。肉丝咸香有味,真是彻底地开胃了。
一碗粥半块饼,郑氏吃得津津有味,等吃完抬头一看,一瓷盆的粥,两块猪肉饼一块千层饼,全让这父子俩吃了。
就剩一只小巧的糖三角和一块白净的米糕。
郑氏刚要说话,就见顾见山把糖三角和米糕夹到碗里,“换换口味。”
郑氏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对着南香招招手,“我妆匣第二层有一个匣子,里面有金瓜子,你抓一把给姜棠。”
这是郑氏找人打的,专门给小辈,好图个吉利。
实心的金瓜子,一两金子能打二十五颗,抓一把十几颗,看着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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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觉得郑氏实在是太太太大方了,她数了,总共十六颗金瓜子,六钱的金子,一两金十两银,也就是说六两多的银子。
而且瓜子上面没雕花,不像簪子镯子,可以直接花出去。
这是半年的月钱。
她来这儿还没吃到炒瓜子,就已经拿到金瓜子了。
她要在正院再做十年的饭!
正好今天上午要出门,可以多买点东西。
姜棠到的时候怀兮已经在侯府南边的角门等着了,这回不用她说,姜棠自己就带了斗笠。
“怀兮姐姐,这回我要芋头、红薯、牛乳,红薯芋头可以久放,多来一点,牛乳一桶就够了。”
除了给小厨房采买,姜棠自己还要一份。
怀兮疑惑道:“要这些做什么……大娘子和四爷可不吃这些。”
在御朝,红薯芋头是穷苦人家吃不起米面,当主食的。
姜棠道:“用来做点心。”
厨房的事怀兮不懂,便不再过问,反正这两样也便宜,三文钱一斤,也就牛乳贵一些,一桶一钱银子。
等到怀兮去办事,姜棠去铁匠铺子取了锅。御朝的蒸锅都是竹编的,杂货铺子就有卖的。买了蒸锅,又买点吃的用的,这一出门,又花了半两银子。
回到宴几堂,时辰已经不早了。
中午顾见舟回来,总得是六菜一汤。
姜棠看小厨房的食材多了不少,鸡就有四只,其中一只是黑羽乌鸡。
排骨、猪大腿、羊肉、鸭子、鱼虾应有尽有。
除了这些,还有两坛黄酒、一袋碧粳米、两袋面、一匣子燕窝、不少药材。
赵大娘说道:“都是正院送来的,嘿,还是咱们宴几堂得夫人看重。”
姜棠想起自己往正院拎了一回汤一回肉,郑氏大约是不好意思吃儿媳的东西。
光这些东西就得几两银子了,各院每月月例才二十两,丫鬟小厮的月钱也包含其中。
除去吃喝,还有四季的衣服首饰,出门打点,二十两银子远远不够。
像陆锦瑶出身好,娘家是平阳侯府,十里红妆嫁进来,又有铺子庄子,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进来,日子就宽松。
而其他几房……长房的韩氏是荆州御史的女儿,清流之家,嫁妆没陆锦瑶丰厚。二房许氏是定北侯的庶女,嫁妆更没有越过韩氏。三房云氏虽是安康伯府的嫡女,但安康伯府已经没落。
永宁侯府,就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其他几房是树枝,都在劺足劲往上长。
姜棠叹了口气,“东西多我看着做,一会儿还要去正院呢。”
陆锦瑶这几日吃的好,气色好了许多。
姜棠去正院,她没问过,更没借着姜棠的嘴打听正院的事。
姜棠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少说多做,不该问的别问。
做好宴几堂的饭,姜棠拎着食盒去正院。在院子门口,姜棠看见了春台。
内院少有小厮,但也不是一个没有,因为昨晚见过,姜棠冲春台点了个头。
春台看见姜棠也很诧异,府里最漂亮的丫鬟就她一个,春台早就知道她是宴几堂的人。
春台张张嘴,眼看着姜棠进了小厨房,也不知道再告诉她公子不爱吃甜的还来得及不。
一个中午,春台都神思不属,生怕公子一怒之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