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很少见到这么大的一只狐狸。
它趴在那里也不算完全伸展开身体,都已经目测有三四米长。
青年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不敢发出声响,但意识到它还在盯着自己。
那蓬松又柔软的白色长尾慢悠悠的拍打了一下地毯,连电视都完全被它的身体挡住了。
有那么一刻,岑安甚至觉得哪怕躺在它身上,把它当成沙发或者床,恐怕都能睡的特别舒服——搞不好还可以在它背上打个滚。
“你好……”他小心地往前走了一步,斟酌着语气道:“请问,你是叶医生的朋友吗?”
狐狸眨了一下眼睛,还在观察着这人参精的表情。
“叶——叶医生他估计又去加班了,这样你先喝点水好不好?”岑安飞快地跑去了厨房,意识到小瓷碗还没有妖狐的鼻子大,直接抱个小瓷盆装了半盆清水,恭恭敬敬地端到了它的面前。
岑安是凭本能感觉到它对自己并没有恶意的——起码没有食欲。
“但愿你不会吃我吧……听说狐狸是杂食性动物。”他低头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漂亮的眸子。
狐狸对那盆生水毫无兴趣,直接变化姿势趴了下来,尾巴微微摆了一下,闭上眸子继续小寐。
岑安注意到它的披毛有些凌乱,而且地毯上显然也沾了不少的落毛。
……原来是换毛期的大型动物吗?
自己舔起来肯定很麻烦吧,吃到肚子里还会不舒服。
不对!他晃了晃脑袋,意识到更重要的事情。
一定要在叶医生回来之前把地毯清理干净,不然又会被凶的!
人参精用它天才般的脑子思考完这个问题,直接去洗手间找了把梳子过来,先是用湿纸巾清理干净地毯上的细毛,然后跪坐在狐狸尾巴旁边,开始仔仔细细的帮它梳毛。
白狐至始至终都眯着眼看他如何帮自己挠痒痒似的梳毛,偶尔任由他抱住自己的尾巴清理打结的长毛。
“不会很疼哦……看起来很久没有清理了诶。”岑安的声音温和又耐心,手头的动作也颇为轻柔。
他仔仔细细地帮它梳完了厚实的颈毛和尾巴,仅仅是这两部分都已经能整理出一大团白毛出来了。
白狐一开始还偶尔摆一下尾巴尖,后来索性侧躺着沉沉睡去,任由他帮自己清理长爪和背上的杂毛。
临起身之前,岑安试探着摸了摸它的脖颈。
纤长白净的手指会直接陷进绵密的长毛之中,连手背都会被完全包围。
好柔软的触感……真想再多摸几下。
他照顾好了这个客人之后,抱着白乎乎的毛团回了卧室,啃完了半本高一化学继续打坐。
既然茶几上没有叶医生的纸条,那今天应该不用做什么便当送过去。
岑安打着坐没两个时辰又昏睡过去,额头差点撞到阳台的栏杆。
等到他再睡醒的时候,客厅那边传来了隐约的血味儿。
——叶医生回来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快步走了过去。
男人立在柏木长桌旁,上头还躺了一只两米长的怪物。
脑袋看着像是青鱼,下半身又像是火鸡或者鸵鸟,现在显然已经死透了。
叶肃正握着手术刀专心地低头处理着食物的分块,见岑安推门过来只瞥了一眼:“过来帮忙。”
那把长刀泛着微微的寒光,在破开厚实的毛皮时也不费吹灰之力。
岑安左右看了一眼,还在找早上那只在客厅里睡觉的狐狸。
“在找什么?”
“狐狸,”他看向他道:“今天家里出现一只很大的白狐狸。它很漂亮,是你的朋友吗?”
叶肃手头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始把腿骨剔出来:“嗯。它偶尔会过来睡觉。”
“原来是这样,”岑安想了想道:“下一次它再过来的时候,我准备些东西给它吃?要不家里准备一点猫罐头?”
猫——罐头?
叶肃眉头一跳,淡淡道:“它不是宠物,不用给予任何特殊照顾。”
“睡饱了就自然会走了。”
岑安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去端盆子拿剪刀给他帮忙。
他还想买逗猫棒陪它玩来着。
这样的日子已经有好些天了。
叶医生在家和医院附近都设置了结界,哪怕有不长眼的妖怪非要横闯,也会被他当成送上门的猎物直接烫毛扒皮处理好了当食材。
哪怕是岑安一个人在家里啃书,有怪物来敲门的时候叶医生也会瞬间出现在它的身后,然后抹脖子放血把新的食物处理好了扔冰箱,再一眨眼的功夫回到医院里继续出诊。
那把手术刀似乎锋利到削铁如泥,连青牛精的厚重骨头都能一刀斩断,割喉穿心也是分分钟的事。
这种同居的关系有些像鮟鱇鱼和他额头前的小灯笼。
一只充当诱饵吸引各种小妖过来送人头,另一只则跟拥有自助餐畅享券一样吃到撑为止。
——和大妖怪住在一起果然就是不一样啊。
虽然这种龟缩在靠山巢穴试图苟活的行为,确实有那么一点不争气,但时间一长,岑安也渐渐敢在夜里抱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