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纳闷,陈盏依旧穿针引线,开始慢慢消磨时间。
另一边,殷荣澜就坐在原地等着,似乎要看到成果再离开。
因为毫无章法,所以陈盏绣的很快,天色彻底黯淡前,一副潦草的刺绣就此诞生。乍一看像是一个五颜六色的汉堡。
殷荣澜死死盯着这张刺绣,片刻突然低低笑了起来,竟是颇为满意。
“不如来玩一个游戏。”他把帕子放在一边:“一局一百元。”
利益动人心,陈盏问:“怎么玩?”
“你画我猜。”
陈盏想想拒绝:“刺绣太费时间。”
殷荣澜:“字面上的意思,把你可能绣出来的图案画下来即可。”
闻言陈盏不禁挑了下眉,这规则很不公平,倘若自己乱画一通,吃亏的岂不是对方?
看出他的想法,殷荣澜道:“我相信你的人品。”
游戏讲究你情我愿,当事人都没意见,陈盏自然不会多说。三十秒后,他举起一张纸,上面有两根扭曲的火柴在打架。
殷荣澜一秒作答:“千里姻缘一线牵。”
又一张图,蜗牛背着书飞向天。
这次殷荣澜甚至都没眨眼:“知识改变命运。”
“……”
陈盏倒吸一口冷气,全中了!
果然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不玩了。”及时止损,陈盏掏出两百元准备撤退。
殷荣澜笑出声,没拿钱,反而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些天我想了很多,高空坠落,被雷劈这些不一定有成效,所以……”
陈盏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什么?”
“我选择被你打醒。”伴随着最后一个音消散,落下的是一个猝不及防的吻。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陈盏潜意识里放松了防备,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躲避开。
五秒钟后,殷荣澜腹部挨了一拳。
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然而很快发现依旧没有醒来的征兆,莫非真的不是梦而是平行世界?
可这两天仔细思考过,如果是平行世界,姜颖和林池昂不会消失的这么彻底,甚至化为文字。殷枯澜这个名字是下属曾经的玩笑话,在平行世界正好成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要不再强吻一次?
今天要么被打醒,要么被打死,想想也算值当。
何况如果能在吻中窒息脱离所处环境,那就是赚到了。
冷不丁对上一双狼一样凶恶的眼睛,陈盏暗道不妙:“你清醒些。”
殷荣澜却是下定决心,在足够近的距离时开口:“赌一次,我动嘴你动手。”
“……”
·
“醒醒。”
一阵冰凉袭上来,殷荣澜皱了皱眉,想要避开这股冷意。他像是在水里浮浮沉沉,终于被拉上岸。
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做噩梦了?”
殷荣澜点头。
陈盏失笑,端了杯水递给他:“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窗户没关,偶尔吹进来的冷风令人神智彻底清醒。
殷荣澜微松口气,苦笑道:“强吻被送进局子。”
“强吻谁?”
殷荣澜看了他一眼。
陈盏皱眉:“然后呢?”
殷荣澜以手扶额,用往事不堪回首作为理由拒绝回答。
陈盏犹不死心,继续追问,殷荣澜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挑了个自认为不重要的点:“对了,梦里你没考上好大学。”说着笑了下:“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
窗外的一棵大树上,屋内的一言一语随风传入耳,零七六坐在茂密的树冠上摇了摇头。专门用宿主的过去给殷荣澜打造了一个格外真实的梦境,按照它原本的意愿,能以这种方式见到过去的陈盏,对殷荣澜来说或许是另外一种美满。
可惜了——
“人为什么非要作死呢?”
不解的话语随风飘逝,零七六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屋内。
“我错了。”
陈盏沉默了一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这是今年来你第三百六十七次说这句话。”
而一年才三百六十五天。
殷荣澜试图从科学的角度分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是绝对的。”
陈盏呵了一声:“无缘无故梦见我高考失利,是个偶然?”
殷荣澜:“……我错了。”
陈盏:“第三百六十八次。”
“……”
陈盏合上本子微微一笑:“接下来一个月,书房欢迎你。”
“……”